“亭彤,你何時進這王府裏的。”
“回公主,我父母均是衷門中人。但我自小便在這寧國長大。五歲那年,我假裝與家人走散,被人販子賣到了寧國一商賈之家做了婢女。後經衷門運作,我得以有機會進了王府,做了這府內的侍女。隻是衷門多年連一直未與我通信,直到那日,我見著了鳶尾符,收到了衷門的信,才知道公主已在府內。”
“那你確定未被王府發現嗎?”,鬱凝還是有些不放心。
“請公主放心,衷門自有衷門的路子。絕不會被發現的。”
見亭彤這樣確信,鬱凝也放下了心中顧慮。想來衷門曾也是令人提起便聞風喪膽的門派,多年來自是有門中極為厲害的手段。正所謂瘦死的駱駝比馬大,隻是不複往日的風光而已。
“亭彤,你來給我說說這王府裏的事吧。嗯…尤其是關於靖北王的。”
她要摧毀他,自然是要先了解他。
“這靖北王,是當今寧國皇帝伏昭的五子,和太子是一母同胞的兄弟,都是由皇後所出。隻不過皇後更喜歡太子一些,畢竟太子是嫡長子,又是親自撫養長大的,難免會更偏愛一些。”
“看來,這靖北王,並非我想象中的那般。怨不得那一日,我說帝後寵愛他,他未再說什麼。許是刺到了他心裏吧。”,鬱凝說著,心裏有了一些打算。
接著,亭彤說道:“王爺自小是在太後宮裏長大。如果太後還在世的話,有太後扶持,想必這太子之位他也是能爭上一爭。”
“來這王府已有些時日了,未聽人說,這王府裏有王妃。這是怎麼回事。”
見伏煊年歲,似與三皇子有些相仿。但來到這王府多日,也未見有人來打探,想必這王府內,還沒有打理後院的靖北王妃。
“說來此事,估摸著應該是王爺這輩子都解不開的心結了。”
“何事?說來聽聽。”能讓靖北王解不開的心結,引的鬱凝十分好奇。
“王爺還未出宮開府前。在選妃那一日,據說是與太子一同看上了伏太傅的女兒。王爺求許久,但皇上還是將傅太傅的女兒指給了太子做太子妃。後來,皇後的混賬侄子,醉酒後與人打賭,說是能破了太子的妃子。於是,便帶著家裏的一眾奴仆直奔傅太傅家中,在人家中將傅姑娘奸汙…”
“後來呢?”鬱凝接著問道。
“後來,傅姑娘在家中自縊。皇上都給氣病了,皇後大義滅親,將其侄子下獄當日就處死了。聽王府裏老人說過,王爺在選妃前就與傅姑娘相識了。傅太傅是他與太子的老師,曾有一日,皇後辦了個花朝節。讓宮外的名門淑女,前來宮中賞玩。傅姑娘那日便也入了宮。聽說她性子極冷,不怎麼愛與那些貴女交談。故而也無人願與她親近。她一人在宮中閑逛時,看見了禦花園外的玉蘭花樹,便走近觀賞。正巧王爺路過,便對她一見鍾情。後來據說王爺時不時去太傅家裏。再後來二人就兩情相悅了。”
鬱凝聽完亭彤的講述,起身望著窗外的明月。原來,他帶她到寧國,又將她安置在靖北王府,是因為她與故人相似。很好,本以為靖北王隻是個冷血無情的活閻羅,不曾想他還有這樣的軟肋。
世人都有軟肋,有了軟肋的便可利用,一點點摧毀。
鬱凝仿佛已經站在了廢墟之上,見到他痛不欲生的模樣。
她的嘴角露出了一道好看的弧度。
“公主,您是有什麼打算了嗎?”,亭彤不解。
“亭彤,你說多可笑。世人居然都逃不開一個情字。連殺伐果斷的靖北王都不能免俗。”,鬱凝嘲諷地說道,“你可見過那位傅小姐。”
“未曾見過真容,但有一次在王爺書房見到過她的畫像。”,亭彤似有些疑惑地看著鬱凝,不知道她是何打算。忽的,她有些不可置信。
像,好像。就這樣的月光,瀉在她清秀的臉上,那遺世獨立的清冷感,如此相似。隻是她眼底的悲愴永遠封存在了她的身體裏,如秋日般蕭瑟。
亭彤明白了,不由地替她惋惜,“公主,您是要拿自己做賭注?”
“不是我,是他的心。我不是他的傅小姐,無論何時我都不是。”,鬱凝要讓他斷了此生對傅小姐的執念,不是為了救贖他,而是將他帶入更絕望的深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