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安靜靜地聽著,一臉迷茫。
蘇晴兒看了看葉安問:“葉安,爹爹說的你懂嗎?”
葉安說:“有些懂,又不全懂。”
“不懂……”蘇晴兒像似自言自語,“若真像兒時,什麼也不懂該多好呀。可如今……什麼也聽得懂,什麼也看得真!俗塵與汙濁盡現於世間,潔而如玉,純而無瑕,總是倏而即逝。好想像兒時那樣,隻看得見眼前的白雪,樂得一夜無眠……”
“我也想像你一樣,像老爺一樣,能把一切看透,”葉安說,“可我太愚鈍,想為你解憂卻不能。”
“何必要把一切都看透呢?”蘇晴兒說,“看不透很好,還能有片刻的歡愉。把一切都看透了,徒增煩惱罷了。”
“我倒不在乎看不看得透,”葉安說,“可……可看到你不開心,我心裏也好難受。”
“我哪有不開心了,”蘇晴兒回頭看著葉安說,“隻是眼前之景又讓我想起兒時情景。”
葉安看著蘇晴兒說:“還說沒有不開心,看你這眼睛……”
葉安伸手欲替晴兒擦去睫毛上的淚珠,蘇晴兒突然雙頰飛紅,急忙低頭,用衣袖揩去。
彭瑩玉被誅殺後,香軍在浙西各州的活動一度銷聲匿跡。近來,彭瑩玉的弟子歐普祥又在徽州、處州等地暗暗開展活動,已聚集信徒數千人,並謀劃攻取處州城。
山道,香軍士兵手舉火把向處州行進。夜幕中,隊伍浩浩蕩蕩,仿佛一條金色的溪流。
處州城內,傳令軍士策馬來到萬戶府門前,翻身下馬,踏著府門前的台階,飛奔疾走,進了萬戶府。萬戶府內,石抹宜孫與章溢伏在書案前,正在察看地形圖。傳令士兵快步來到書案前,稟報:“啟稟大人,蘄黃賊寇數千人馬正向我處州襲來。”
“哦,”石抹宜孫問,“賊寇現已至何處?”
“距我已不足百裏。”傳令士兵說。
“嗯,再探再報。”石抹宜孫說。
“是。”傳令士兵退出。
“蘄黃賊寇突然來襲,我城內兵馬,不足以禦寇,”石抹宜孫緊皺眉頭,他轉身問章溢,“章先生有何良策?”
“計策倒是有一條,”章溢說,“不過……恐難以施行……”
“何策?”石抹宜孫問,“章先生不妨直說。”
章溢說:“若能調伯溫先生與葉大人回援,於城下內外夾擊,必能一舉破敵。”
“嗯。隻是……伯溫先生與葉大人正進剿吳成七,若此時將二人調回,必將前功盡棄,此計確實不便施行。”石抹宜孫點點頭,起身,來回踱了幾步,又停下,望著章溢問,“四周有無可助我之兵?”
“匪患蜂起,”章溢說,“四周各州府兵馬皆不足,自顧尚且不暇,恐難以出兵助我。”
石抹宜孫繼續踱步,自言自語:“該如何退敵……”
章溢說:“方才所議之計也並非絕不可施行。”
“哦?”石抹宜孫停下踱步,問,“如何施行?”
章溢說:“可調部分兵馬回援……”
“賊寇勢眾,”石抹宜孫說,“隻調部分兵馬,能否破敵?”
“蘄黃賊寇本烏合之眾,不知用兵。”章溢說,“調部分兵馬回援,雖不能一舉滅之,但足以退之。”
“若用此計……處州之圍倒是可解,”石抹宜孫思索片刻,猶猶豫豫地說,“可伯溫先生與葉大人……兵馬驟減,如何攻襲吳寇之寨?”
“憑伯溫先生之謀略,即便不能破寨,也足以與吳寇相持,”章溢說,“待退了蘄黃之寇,再將兵馬還與伯溫先生與葉大人不遲。”
“嗯,也隻能如此。”石抹宜孫說,“那就有勞章先生擬一軍令,令葉大人調3千兵馬回援處州。”
“是,大人。”章溢說,“我這就去擬軍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