義勇營寨內,劉基坐在帥帳書案前正看書,帳外傳來葉琛的聲音:“伯溫兄,伯溫兄……”
劉基放下手中的書,站起身,欲出帳相迎,葉琛已急匆匆地走了進來。
“葉大人,”劉基問,“何事這麼匆忙?”
“何事?”葉琛遞上手中的文牒說,“你來看看。”
劉基接過文牒,打開觀看。葉琛在一側看著劉基,麵露焦躁。
劉基看完後,慢慢合上文牒說:“此軍令像是章先生所擬……”
“伯溫兄,你就別琢磨這軍令是何人所擬了,”葉琛著急地說,“你先替我謀劃謀劃,萬戶大人調三千人馬回援處州,你說此事該如何處置?”
“豈能不去琢磨?”劉基說,“此軍令雖是急迫,可措辭委婉,又是章先生所擬,說明……”
“說明什麼?”葉琛焦急地問。
“說明石抹大人思慮再三,萬不得已才下此軍令。”劉基說。
“我與吳寇已相持月餘,”葉琛說,“此時正值關鍵之時,三千人馬回援處州,我還以何破寨?”
“葉大人莫要著急……”劉基寬慰說。
“我手中本隻有五千人馬,調走三千,隻剩兩千,區區兩千人馬,何以破寨?”葉琛說,“功敗垂成,我豈能不急?”
“葉大人這些為難之處,石抹大人應該早已慮及,不然,章先生用筆不會再三斟酌。”劉基說,“細細品味軍令辭句,能品味得出。看來處州形勢危急,石抹大人調兵,實出於萬般無奈。”
“伯溫兄,此事該如何處置?”葉琛問。
“軍令既出,豈可有違?”劉基說,“可令徐大人率三千人馬馳援處州。”
“可對麵吳賊……”葉琛說,“三千人馬馳援處州,對麵吳賊如何剿滅?”
“吳賊麼……”劉基思片刻,眼睛一亮,說,“有了……”
劉在走近葉琛,耳語一番。
“妙,妙!”葉琛連聲稱讚,“就依兄之計!”
金山寨,吳王府。 客廳內的桌案上放著幾樣菜肴,吳成七、周一公相對而坐。吳王府管家曾貴手執酒壺,站在吳成七身旁。
曾貴躬身,指其中一盤菜肴說:“大王,這是小的們今日剛捕獲的山雞,您嚐嚐鮮?”
吳成七夾了一塊,嚐了嚐說,“嗯,好吃。軍師,你也嚐嚐。”
周一公夾了一塊,嚐了嚐說:“嗯,味道果然鮮美。”
“唉,”吳成七歎了口氣說,“以往這山珍野味吃到膩,如今吃回山雞竟成了奢侈。”
“都怪那劉伯溫,”曾貴說,“他屯兵寨外,小的們無法出寨門,才害得大王如此清苦。”
“是呀,劉伯溫屯兵於寨外,就是懸於我頭上的一塊巨石。”吳成七問,“近日劉伯溫那邊有何動靜?”
“劉伯溫那邊,沒聽說有何動靜,”周一公說,“倒是處州城內接連傳來消息。”
“哦?”吳成七問,“處州城內有何消息?”
“城內密使送來消息,”周一公說,“探使說彭瑩玉的弟子率部下逼近處州,處州城內人心惶惶。”
“此消息當真?”吳成七驚喜地問。
“尚未確證真假。”周一公說。
“也難怪。”吳成七說,“寨外劉伯溫圍得密不透風,各路密使之消息遞入寨內極是不易,如何相互佐證真假?”
“未必不可佐證。”周一公說,“密使雖不易遞進消息,可憑官軍來佐證,若此消息為真,石抹宜孫定會令官軍回援,對麵營寨定會有動靜。”
“嗯,”吳成七點點頭說,“若此消息為真,我山寨之圍可解矣。”
葉琛派令營中三千人馬去馳援處州,可攻取金山寨的計劃並未停止,他采用劉基之計,在金山寨的後山製造進兵假象,迷惑吳成七。
後山山腰。山路陡峭,石階上覆著一層薄雪。一隊官軍每人肩上挑著幾盞燈籠,踏著石階向山頂攀登。遠遠望去,點點燈火連成一條火龍,在山間盤繞。
山頂,一名百戶來來回回地指揮。軍士們挑著燈籠陸續登上山頂,百戶指著燈籠說:“把燈籠吹滅,快快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