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雪原情殤(1 / 3)

雪兒第一次見到人類,是在不久以後。可是那個人類,卻和她不一樣,他有白白的須,還比雪兒高很多。他還會說話,他開口第一句話就是:“小娃娃,你叫什麼名字?”

雪兒看著他,眼裏充滿了好奇,卻看見他眼睛裏一閃而逝的讚賞,雪兒更好奇。

六歲的雪兒不懂人類,不懂自己為什麼和他相差這麼多,可是她還是跟他走了,因為他牽手的時候很溫暖,和白狐一樣的溫暖。

他把她帶到了有很多人的地方,雪兒從沒見過這麼多人,她害怕。

可是他不怕,雪兒也就不怕了。

雪兒小小的心裏仿佛一下子承載了很多暖暖的東西。

就在那天午後,她見到了風。

初見,他很憔悴,卻很溫柔,他用他拂水般的眸子看向她,她便沉淪。“我叫風,從今天起,你就是我師妹了。”

第一句話,他說她是他的師妹。一個妹妹。

“雪兒?雪兒?”思緒又被打斷,雪兒不悅,轉身欲罵,卻是曲風。“娘說你最近總是發呆,果真讓我撞見了。告訴我你在想什麼?”

“沒什麼。”雪兒笑笑,卻皺起眉,“別總是這樣,給義父見了又要罰。”風一直是最善良的,善良到義父不信任。

“我這樣頂好,不用擔心。”曲風知道雪兒在擔心什麼,遂綻出一個舒心的笑,“你回來幾天了,也不去見見師父?師父方才才提及你。”曲風凝視她的臉,柳眉星目,比之八年前,成長了不少。

“才不去看他,我回來他也沒有來看我!”雪兒執拗地偏頭不予理睬。

曲風望見她雪白的脖頸,一下子紅了臉,眼光忙瞥向別處,道:“你和師父鬥氣,不定師父也和你鬥氣呢。師父總是太寵你,把你寵壞了。”

“你又知道。”雪兒漫不經心道,卻看見曲風潮紅的臉,奇道,“風,你怎麼啦?臉為什麼這麼紅?好燙,是發燒了嗎?”

曲風被問得越發不自在,避開雪兒的手急忙出了房間,臨走還不忘囑咐一句:“別慪氣,去看看師父吧。”

雪兒望著風的背影,自語:“風,你又怎知義父對我的嚴厲?他苛刻的時候,你總是不在呢。”

——————

天氣驟然轉冷,千靈山就比以往更冷些,雪兒好容易登上山腰,遠遠看見一個白發老人背對著她站定。

雪兒提氣騰空,在老人身後歇腳跪地,恭敬喊道:“義父!”

“此處無他人,你還想騙我?”獨孤九霄猛地轉過身來,狠狠給了她一巴掌。雪兒不敢動,心裏卻有股火在燒。沒錯,父女情是假,獨孤九霄,是雪兒死也忘不了的凶暴又偽善的男人,所以她恨他!但她殺不了他,現在的雪兒還沒有那個本事。

“雪兒沒有說謊,不明白義父的意思。”

“找死!”獨孤九霄瞠目擰眉,右手成鷹爪狀箍住雪兒咽喉,“說!為什麼沒有把江南山莊夷平?!”

“義父沒有交代,雪兒不敢輕舉妄動。”獨孤九霄內力強勁,雪兒隻覺呼吸越發沉重,力量逐漸被抽離。

“沒有交代?”獨孤九霄重重哼了一聲,“三年前本尊說過什麼?說!”

“劫殺一個,滿門不留!”雪兒艱難地說著,原本白皙的麵容越發蒼白。

“好,你還記得!”一隻禿鷲飛過頭頂,隻見獨孤九霄兩眼凶光閃過,左手內勁迸射而出,那禿鷲哀鳴一聲,重重摔在雪地上,染紅一片。

“如果再犯,下場便同它一般!”右手一甩,雪兒被狠狠摔在雪地上,雪白的脖頸頓時五道清晰指痕。獨孤九霄重重地哼一聲,踹了一腳那禿鷹便冷冷地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