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公子(1 / 2)

赫連二十年,三月。

江南,雪舞閣。

丫鬟小席像往常一樣經過雪舞閣時,發現在樓前空地上,竟擺上了一副桌椅!

雪舞閣的主人獨孤雪不喜好裝飾,所以樓前會有一大片空出來的石泥地,小席知道的最繁華的一次還是玉姑娘偶然掉落的牡丹,紅豔豔的,極不相稱。

要是這裏種上些花花草草,該是怎樣的光景啊。小席這樣想過,也對雪姑娘這麼說過,但當時雪姑娘隻是搖搖頭,小席問她原因,她隻但笑不語。

小席不明白,但她想到有些事要稟報,於是快步走入裏頭並不荒涼的雪舞閣。

“雪兒姐姐,首領一直在找您。”雪兒在整理畫卷,沒工夫理會,於是道:“知道了,我空下來自然會去。”

小席知道雪姑娘說一不二,任憑自己怎麼說,她也不會停下來去往首領處,於是告退。

兩個時辰後,獨孤雪的整理工作才算完成,待她進入雲霄樓時,獨孤九霄和其他三人已經在等著了。

左上方站著一名白衣男子,翩翩風度好不瀟灑,他對麵是一個體胖的年輕人,是力量的代表,右上方是一名妖嬈絕色女子,從獨孤雪踏進這淩霄殿開始,這名女子就一直挑釁地盯著她。

“哎呦呦,我們雪兒的麵子就是大,讓我們在這邊站了足足兩個時辰呢!”妖嬈女子語帶尖酸的說。

獨孤雪也不惱,隻睨著她,平靜道:“不願意等可以不等,沒人強迫。”說著,唇角上揚,輕輕扯出一個微笑,那笑,看在妖嬈女子眼裏極為諷刺。

“你……”女子還想說什麼,卻見白衣男子折扇一合,適時打斷:“先聽聽首領怎麼說再吵不遲!”

所有人轉向獨孤九霄,隻見他轉過身來,皺紋縱橫的臉上又多了幾條:“恩……閑話不多說,當朝王爺隴辰王想與我派結盟,有意見的可以說說看。”

妖嬈女子道:“沒意見。”白衣男子一合折扇,拿在手中把玩,既沒說是也沒說不是。獨孤九霄將目光轉向獨孤雪,獨孤雪正好抬頭,四目相接,獨孤九霄慌忙移開。白衣男子看在眼裏,不免露出淡淡笑意。

“首領決定的事,誰都無力反對,何必要問?”獨孤雪目光犀利,語言卻不慍不火。

“這樣便決定結盟。”獨孤九霄在不麵對獨孤雪的時候還是一個威懾的老人,“每個人都有任務,玉刹你留下,其他人各自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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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孤雪喜歡一個人坐在摘星樓三樓的“星榭”裏,看著外麵的人流出神,常常會看見像風一樣的男子,忍不住心痛。

風不在了,記憶還在。

當時的雪兒還是一個青澀懵懂的小女孩,風卻已經開始接任務。風的第一個目標是和雪兒一起去的,當時他們就在這“星榭”裏,一邊監視一邊心動。

雪兒喜歡風要比風喜歡雪兒早,因為那時的雪兒小得讓人生不起歹意。

那一天,雪兒躺在風的懷裏假寐,悄悄睜開眼時,風正偏著頭認真監視。雪兒輕輕地吻上風那好看的下顎,風一下子呆住了。

“願你成功。”

“‘願你成功’,當時是說了這句話麼?都快要忘記了呢。”獨孤雪自語道。突然,眼前出現一個熟悉的身影,憨厚的麵容、粗獷的胸膛、寬闊的大手、四季不變的溫和的笑容。

此時,那個身影的主人正向她招手。他,是洪家莊的主人——洪四,也是她一個月前新交的忘年友。

她揮揮手,示意他上來,又叫小二擺上了酒菜。

“洪大哥,好久不見。”獨孤雪微笑著,在常人眼裏,她是一個沒有脾氣又不愛說話的女孩子。

洪四麵上一紅,搔搔腦袋極尷尬地回應道:“也不是啦,就六天前我還看見你了,可是你沒理我。”

“是嗎?”她眸光流轉,看在洪四眼裏煞是動人,麵色不禁又是一紅,獨孤雪端起酒杯輕輕晃動,“可是,今天以後你就再也見不到我了。”因為,你恰好是我這次的目標啊。

語畢,袖裏短劍出手,一劍封喉,她慣用的伎倆已出神入化,洪四甚至沒有掙紮一下就已斃命。獨孤雪從懷裏抽出青色麵紗,緩緩擦幹劍上血跡,將青紗輕輕蓋在了洪四的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