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
“大王,秦軍已經破城!”
“報——”
“我軍正與暴秦廝殺!”
“報——”
“我軍帥旗已被秦軍所拔!”
“……”
聽著傳令官的消息,田儋頭上的冕旒冠都在顫動,神情無比陰冷。田榮在旁急得猶如熱鍋上的螞蟻,在縣寺內是來回踱步。這裏就相當於是他們的指揮部,因為地處中心位置,消息來的也快。
“傳令,火攻離宮!”
“不惜代價,殺了扶蘇!”
田儋冷冷開口。
既然辛勝已破城,那他隻能魚死網破都別好過。他就在想,究竟是誰打開了城門。根據傳令官所言,天燈出現的那刻,狄縣城門就被人從內打開,包括吊橋也被放下,辛勝方能率領秦軍長驅直入。
也就是說,有奸細!
他們明顯是以天燈為令,升燈的那刻,所有人開始行動。裏應外合下,辛勝要破城自然並非難事。關於天燈,他們先前就聽說過。相傳是出自黑夫,能在夜晚亮如白晝,相隔百裏都能清晰可見。就類似於烽火台,能夠傳遞消息。
“報——”
“又如何?”
傳令官滿身是汗,喘著粗氣道:“離宮已經起火,並且扶蘇率人逃出。”
“什麼?”
田儋臉色頓時就變了。
他在離宮足足安插了兩千餘人,並且都是精銳中的精銳,包括他這些年來操練的死士。他是提前申明,但凡有人靠近離宮便即刻強攻。按田榮所言,離宮內雖然還有兩千餘秦軍,不過因為饑餓的緣故沒有任何威脅。
可現在,還是讓他們殺了出來?
都是鐵打的不成?!
“退下,繼續探。”
“唯!”
田榮揮手嗬退所有人,同時看向田儋,小聲道:“從兄,我們沒機會了。辛勝已經破城,必會去接應扶蘇。他們趁夜偷襲,吾等擋不住的……”
他雖然不服,可現在的確大勢已去。田榮很清楚,他們現在雖然聚集有數萬人馬,可在秦國麵前根本不值一提。特別是辛勝親自帶領,他們沒機會了。
“你……”
“從兄,當斷則斷!”田榮咬著牙,雙眼通紅道:“他們提前安插有奸細,很可能便是那劉季或是範增。接觸過扶蘇的,唯有這兩人。秦軍車騎很快便會來,屆時吾等可就走不了了……”
田儋滿臉陰沉,沉默不語。
他辛辛苦苦籌劃多年,好不容易是天胡開局,趁著扶蘇巡狩將其困在狄縣。以其為質,聚攏了足足數萬人。並且聯合田氏,幾乎將整個臨淄占領。結果卻因為幾個奸細,便害得他們功虧一簣!
他實在是不甘心!
好不容易當上齊王,焉能放手?
“大王!!!”
“寡人,知道了……”
田儋無力的癱坐下來,不舍的撫摸著王座。他們這回功虧一簣,多年的積攢也幾乎耗盡。得虧田橫留了心眼,他是早早將部分財寶運送至濱海地區,並且提前準備好樓船。
這是田榮所留的後手,他們必須要為今後考慮。他們做的是夷三族的事,正所謂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肯定需要留條後路。麵對憤怒的秦軍,他們自然得謹慎行事。
“大王準備好,待會便撤!”
“可。”
田儋輕輕點頭,也知道如今是大勢已去。他們最大的依仗扶蘇,可現在已經脫離控製。再加上辛勝破城,他們再不走的話,都得交代在狄縣。
他不甘心的看向外麵,依稀中還能聽到陣陣的廝殺聲。他這回好不容易順利成為齊王,並且是占據了狄縣,乃至於臨淄都將成為他的囊中之物。隻要繼續發展,或許便能如昔日的田單,收複失地。
複國為王!
可惜,這場夢終究還是醒了。
……
……
“殺!”
“豈曰無衣?與子同袍。”
“王於興師,修我戈矛,與子同仇!”
扶蘇正坐於天子車駕內,坐鎮中軍。蘇角親自為他馭,劉季任敖騎馬伴行在左右。樊噲則是衝在最前方,左手持盾右手執劍。他作戰是無比勇猛,饒是蘇角都很讚賞。如此壯士,若是從軍必有番作為。
或許是因為知曉逃出生天,原本饑餓疲憊的秦軍皆是來了精神。扶蘇可都說了,辛勝已經破城,而且就在幾裏外。隻要他們過去,必會有好酒好肉招待他們。活著的全都論功行賞,加官進爵。若是不慎戰死,其子可繼承雙倍爵位。扶蘇還會出麵將他們的親眷遷至涇陽,子女皆能入學。
正所謂重賞之下必有勇夫,別看他們都餓的是前胸貼後背,經過扶蘇這麼刺激後,一個個全都是紅著眼嗷嗷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