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公子!
為了爵位!
為了部落!
……
扶蘇握著銅喇叭,拉著車頂就站在邊上,“諸位皆受田氏蠱惑,隻要現在放下兵器,本公子可擔保爾等能活著。可若是負隅頑抗,便是謀逆造反的夷三族死罪!”
“速速投降,放下兵器!”
“否則,死路一條!”
當看到天子車駕出現,很多叛軍心裏就已經涼透了。有些的確是受田儋蠱惑,真的以為他被封為齊王。現在扶蘇現身親自喊話,也是揭穿了田儋的真麵目。再加上黑壓壓的秦軍壓境,他們又如何能不怕?
瞧瞧衝在最前方的樊噲,腰間足足掛著五顆人頭。渾身染血,雙眼瞪直堪比牛眼,哼哧哼哧的喘著粗氣。他們毫不懷疑,若是繼續負隅頑抗,絕對會被樊噲斬首……
一個月也就三石米,玩什麼命呢?
“田儋已經跑了!”
“他是反賊,不是齊王!”
“始皇帝安然無恙!”
淳於越在旁看著,也是感慨。扶蘇這手可謂是恩威並施,主要是能減少傷亡。這些人可都是寶貴的勞動力,不說送去嶺南,留在當地充為工隸就很不錯。若是全都殺了,隻會讓這些叛軍死戰不退。畢竟橫豎都是死,那還不如戰死拉幾個當墊背的。
“放下兵器,舉起手來!”
“速速投降,吾秦優待俘虜!”
扶蘇麵色陰沉,繼續喊話,這些其實都是他和黑夫學的。按照黑夫所言,這是攻破他們的心理防線。當初王翦在雲夢澤遭遇刺殺,黑夫一怒出資百萬錢剿匪。那時黑夫便是恩威並施,並未將山匪往死路上逼。這不是在保護山匪,而是保護亭卒。
扶蘇的喊話還是相當有用的,特別是在黑夜中相當有殺傷力。很多叛軍本就是被蠱惑,聽到田儋已經跑了而且始皇帝還活著,一個個是全都丟下兵器,高高舉起雙手。
當然也有寧死不降的,甚至還有弓手朝著天子車駕放冷箭,隻不過都被任敖等人擋下。至於這些人,則是都被就地誅殺。
自天燈升起的那刻起,戰事就結束了。扶蘇喊得是聲音嘶啞,而前方已經出現了秦國玄鳥王旗。就瞧見辛勝騎著黑色龍駒,一馬當先衝在最前麵。
我們……贏了!
扶蘇無力的放下喇叭,後背都已被汗水所打濕。其實前日他就染了風寒,隻是他誰都沒說強行忍著。因為他是公子,更是兩千餘人的精神支柱。他是強撐著口氣,努力堅持到現在。
他可以按照劉季的計策,獨自一人撤退。並且沒人能指責他,因為他是公子。這種情況下,他隻要活著那麼一切犧牲就都是值得的。可扶蘇不這麼想,他更想讓這些衛士郡卒縣卒都能活著回家。
現在看見辛勝出現,扶蘇懸著的心是終於放下。他多年前是見過辛勝的,隻是時隔多年有些陌生。扶蘇頓時如一夜七次掏空了身體,隻覺得頭重腳輕昏昏沉沉的便要倒下去。還好劉季是眼疾手快,連忙下馬將扶蘇攙扶住。
“薛郡尉勝,拜見公子!”
“勝救駕不及,望公子恕罪。”
“老將軍不必如此。”扶蘇則是親自將辛勝攙扶起來,努力打起精神道:“此次被困,皆因吾一時疏忽。老將軍得到消息便火速趕來,救命之恩扶蘇沒齒難忘!”
說著,他又朝著身後車騎長拜作揖,“諸位將士浴血奮戰,拚殺至此,扶蘇拜謝諸君!”
他的姿態放的是相當低,主動將所有責任攬在自己身上。同時還朝著辛勝等將士們作揖行拜禮,他們也都是紛紛跪拜回禮。
“誓死保護公子!”
“誓死保護公子!”
“誓死保護公子!”
聲浪幾乎是響徹縣城。
那些早早投降的叛軍,也都是無比慶幸。得虧是他們投降的早,若是等辛勝率領車騎殺來,他們是必死無疑。
扶蘇長舒口氣,顫聲道:“將軍不必在此浪費時間,務必要將田氏悉數擒獲。路上投降的叛軍都已交代,寇首為狄縣田儋,從犯為其從弟田榮、田橫和諸田豪族。”
“公子放心。”
“現……在……”
扶蘇捂著胸口喘著粗氣,話還沒說完便昏了過去,剛好是一頭紮進辛勝懷裏。見扶蘇如此,辛勝頓時大驚。
“快,傳醫師!”
“公子?公子?”
辛勝滿臉驚恐,他能感到扶蘇身上是滾燙如火。隻怕是早早就已不適,硬生生堅持到現在的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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