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一夜葫蘆橋方向零星的爆炸聲就沒停過,清晨時分田弘濟才騎車回到陣地,徐三良上前問道:“我讓你去偵查,你倒好乒乒乓乓打了半宿,鬼子那邊什麼情況?”

田弘濟打了個哈欠說道:“他們這批先頭部隊,大概有是一個大隊,但我繞著他們駐紮的路基好幾圈,沒有發現運輸隊,隻有迫擊炮,那種小山炮也沒來。”

“他們的火車在葫蘆橋頭被連燒帶炸,我觀察了一下,傷亡最少有三四百人,反正能動的連一半人都不到。”

徐三良掏出煙盒抽出支飛馬牌香煙遞給他說道:“這關東軍就是不一樣哈,重炮都不帶,一群步兵就敢來充大喇子,行了,你先去睡吧。”

忽然田弘濟伸手奪過,徐三良手裏的半盒煙,嬉笑著說道:“團長,這半盒煙歸我了,肖醫生不是讓你少抽煙嗎?你得聽話。”

徐三連朝他屁股踹了一腳,怒罵道:“趕緊給我滾犢子,睡醒了再來見我。”

車廂殘骸邊,昏昏沉沉的太壽堂陽,夜裏連續不斷地襲擾,明知道就那麼幾個八路,但是硬是抓不到。

一會從東邊來了,一會又在北邊林子放冷槍,剛開始還派人去追,可是夜裏到處黑漆漆一片,剛追出去沒多遠。

就被地雷炸的傷亡慘重,吃了幾次悶虧後,太壽堂陽下令借助火車殘骸收縮防禦,順便對困在火車裏的士兵繼續炸開救援。

好容易扛到天亮,太壽堂陽躺在擔架上,看看周圍垂頭喪氣的士兵,早沒了剛從晉陽城出來那股興奮勁。

咬了口剛才火堆上烤熱的飯團,對電訊兵說道:“趕快給後麵的,山瀬光輝少佐發報,告訴他我們遭到伏擊總是慘重。”

“命令他立刻提高行軍速度,來這裏和我們合流。”

摸了腫比拳頭還大的膝蓋,咬著牙對身旁正往膝蓋上纏繃帶的軍醫鬆竹友哉說道:“鬆竹醫生,能不能再給我打一支戒痛針,這膝蓋疼的我根本沒法思考。”

鬆竹友哉搖搖說道:“閣下,昨晚到現在短短十二小時不到,你已經連續打了三次戒痛針了,這種東西副作用很強,明文規定十二小時內最多打兩針。”

“昨晚我已經算是破例了,而且這種東西是什麼想必閣下也很清楚吧,頻繁使用大概率會上癮的,到時候戒起來可比現在痛苦多了。”

“昨天很多燒傷的士兵,戒痛針天還沒亮就用完了,等到後麵支援來了才會有。”

滿頭大汗的太壽堂陽,忍著鑽心的痛苦感謝道:“辛苦您了鬆竹醫生,這次回去我一定給您申請戰時勳章,如果不是您醫術精湛,我現在也許已經死了。”

坐在路基邊正吃早飯的副聯隊長山瀬光輝少佐,接到先頭部隊遭到伏擊的電報,摔掉飯盒站起身對電訊兵大吼道:“你們是不是譯錯了,這怎麼可能?太壽閣下遭遇伏擊身受重傷,一個大隊兵力傷亡過半,趕快去核實電報內容。”

撿起地上的飯盒還沒吃幾口,電訊組組長親自跑過來,鞠躬說道:“山瀬閣下,電文我們已經核實過了,非常抱歉,情況屬實還可能更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