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聽烏甫憤憤道:“王兄莫不是在羞辱我?今日之恥,我王子甫必定刻骨銘心,然我畢竟身先士卒,總好過躲在人後。胞弟有難,也不出手相助!”這烏甫一心隻責怪著旁人,也不想想自己的輕敵大意。
“我怎的沒有出手相助,你與那奴隸纏抱一團,總不見得我一劍刺去將你也一起刺死了?!若非你自己輕敵,怎會如此狼狽!”
“你……”若論辯詞機敏,烏甫實難及兄長萬一。他還想與之爭論卻見諸臣中一老者拄拐而出,怒視二位王子,指鼻申斥道:“現今隻不過小小失利,二位王子就如此互相指責糾纏不清,日後萬軍陣中,征戰殺伐又如何同心同德。以小觀大,兩位王子若不以同胞之親為重,恐日後我王之基業將毀於一旦啊!”這老臣乃是兩位王子的老師,一等一的大臣,即便金戈王也要禮讓三分,若非有如此地位又怎敢當麵斥責王子。隻見二位王子雖心下生氣厭煩老師,也不得不拱手稱是。
金戈王耳聽八方,將這些個話兒都聽了進去,雖未有所表露但心下也不免喟然興歎:“我總有老去的一天,真到那一日軻兒與甫兒誰能擎起這片天?軻兒雖老成持重,但心機過深,多疑反而誤國;甫兒雖然勇猛,卻過於魯莽,且心胸狹隘,隻怕日後容不得人!!唉,難道本國之強,隻我一世而衰無法延續?”
金戈王隻稍一分心,史微已然繞到了自己身後。旦瞧金戈王仍是一動不動,史微卻以按耐不住,他猛地從後麵撲了上來速度之快真如脫韁野馬。眼見著這人相差不過毫厘,隻伸手一抓便能將其牢牢抓住,可不知怎地,史微但覺其身影一晃,隨之一陣勁風從臉頰劃過,再一看去眼前哪還有半個人影。驀地,腳下似被什麼絆倒,整個人便如那紙片兒直直的飛了出去。
這烏部何許人也,身經百戰怎會有絲毫大意,背後偷襲他早已了然於胸,也不必回頭仿佛身後就長了對眼兒,晃動身形踏步而去,閃到一旁橫腿一踢猶如神龍擺尾將史微踢倒在地。
“好!”一眾人見王上得手,紛紛喝彩,這招也確實漂亮,以不變應萬變不得不讓人心服。
史微從地上爬起,覺著糊塗,怎麼的人就沒了,怎麼的自己又飛了出去。以他這未開之智,又怎能想的明白。隻見眼前那人,神色自若仍背手在後仿佛什麼事都未曾發生。
“呀啊!”史微呼喝著又衝了上去,張牙舞爪毫無章法,烏部看了隻是搖頭,心道:“也就是甫兒太過輕敵,似這等畜生再是凶頑又能如何?”隻見他長袍一擺,飛身而起,躍過其頭頂,史微隻覺頭頂一隻雄鷹掠過鋪天蓋地,抬頭瞧去又是不見,正自疑惑猛然間後背一疼,又是直挺挺的飛了出去。
這一下,飄逸靈動真如蛟龍出海,又如雄鷹展翅,收放自如毫不拖遝,即使是絲毫不懂武的雪馨也不難瞧出其精彩之處,不自禁失聲叫好道:“好了不起!”這聲讚歎確是由衷的肺腑之言。烏部忽聽著細聲嫩語覺得耳生,瞥眼瞧前去正見門旁的雪馨凝神看著自己,臉上滿是欽仰之色,這一瞧頓覺一陣恍惚心亂如麻腦子“嗡”地一聲炸了開來,耳畔不斷回蕩著話語——“此生為君,無怨無悔!”
“婉兒?”烏部不自禁呢喃道。
“父王小心!”
“王上小心!”
眾人齊聲驚呼,這才把烏部的思緒拉了回來。可是已然來不及,那史微被打翻在地後並未做絲毫喘息,跳起身來返身如頭公牛般舉頭向他撞去。眼看著就要撞到,金戈王仿佛中了邪仍是渾然不覺,這才使得眾人驚呼,可還是慢了半步。等烏部回過神來,那史微的頭已然觸到其胸腹,他隻得順勢後躍稍減勁力,但仍覺胸口發悶疼痛難忍。烏部奮力一掌,拍在史微後脊將其拍翻在地,而他接連退了幾步才堪堪停住。
“父王!”兩位王子呼喊著,就要帶領侍衛衝上前來,被金戈王惡狠狠地瞪了回去。
“畜生,真是作死麼?”金戈王是徹徹底底的被激怒了,隻見他血灌瞳仁、額頭青筋浮現,發指眥裂吼聲如雷,“本王定要叫你屍骨無存!”原本一直閑庭信步的他,此時已然不顧身份,當真如和人決鬥般,揮拳而去。這史微連烏甫都打不過又哪能是金戈王的對手,旦見他毫無還手之力,雖渾身是勁卻無處可使。而金戈王烏部,快如閃電猛如雄虎,左擊右打,柔則如清風浮動,穩則如山巒而立,猛又如洪水奔騰,史微隻覺仿佛有千百人對著他拳打腳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