俊海所言雪馨全然不知,武皇與天女的傳說也隻是小時候聽得幾個故事早已忘記,這些事父王與繼後是不會告訴她的也是懶的告訴她的,但是突然多了一位兄長,在異國他鄉竟然有了一位親人,這讓她心裏莫名的激動。
“哼,”烏甫冷笑一聲不屑一顧道,“武皇與天女隻不過是傳說而已,你就這樣拿出來與人拉親?荒謬!什麼武皇後裔,我看是你雲夢自抬身價,故意編篡的吧?!”
俊海泰然自若道:“既然如此,貴國兵強馬壯,攻城掠地猶如虎狼,視天下諸國如草芥,不如就此棄王號以尊皇,金戈王以為如何?”
此言一出滿座皆驚,自古尊皇者唯至尊武皇一人,隻因其被視為天生聖人神勇難擋、氣吞山河舉世無匹,以一人之力橫掃八方、肅清寰宇,其雄才當絕世其功高可霸天,一統山河後分封諸國自身卻隱退與世。自此過去近千年,風雲變幻白衣蒼狗,國興國衰此起彼落,然卻無一人敢於武皇相比,故皆隻稱王而不尊皇,若有人自命為皇隻怕立時便天下震動,諸國群起而攻之,這等自絕於天下之事是沒有人敢做的。這俊海王子卻勸金戈王自命為皇,分明是要他自尋死路!
烏部怒視俊海眼露殺機,轉眼卻又風平浪靜,痛飲一杯道:“甫兒不得無禮,武皇事跡雖年深日久,其傳說卻人盡皆知曆近千年而不衰,可見不假!雲夢、柔雪、水澤乃是武皇親封之三大古國,而雲夢王族更是天下公認的武皇後裔,你怎可懷疑!”
金戈王這般說便是緩和了場麵,若是旁人到此就應該收手作罷,可這俊海王子卻仍然不依不饒,真是尋死一般說道:“哈哈!王上這樣說莫不是怕了,我隻當金戈王英雄了得,普天之下無人能擋!卻原來還有不敢為之事,還有害怕之人?”
聽得此話一旁的雪馨隻是搖頭,心道:“這俊海王子莫不是傻了!身為質子便是階下囚,生死也在他人之手,怎還有膽量處處作對更何況是與那殺人如麻的金戈王!”想著想著,眼前又浮現了那獅子食人的場景。
“豈有此理,豈有此理!”
“王上,請降罪雲夢王子!”
“父王,殺殺殺!”
“王上,讓末將領兵,蕩平雲夢國!”
文臣武將、兩位王子個個怒不可遏,紛紛進言。麵對此等場景,俊海隻是冷笑,看著金戈王做如何處置。烏部鐵青著臉,須髯抖動,隻見他大手一擺製住眾人做聲,起身離席來至俊海麵前。那俊海微微一笑,張開雙臂挺胸抬頭仿佛在說,“殺吧,就等你一劍刺來!”
“嗬嗬,”金戈王冷笑著,卻走到看台邊俯視群民又抬頭望天,良久背對眾人道,“若說我烏部,雖縱橫天下,卻畢竟也隻是凡人,自然有不敢為之事,怎敢與武皇相比!但要說我金戈王,卻又怕得何人?普天之下,能讓本王所敬者也唯有伏龍國大將軍雲天啟,水澤國國師瀚海老人。除此二位,皆為糞土!”
眾人沒想到一向好大喜功、自視甚高的金戈王,竟然是這樣審視自己說出這等肺腑之言,群臣莫不愕然,就是俊海也不得不對其起了欽佩之心。烏部又來至俊海麵前,臉色已然平靜許多,他在俊海耳邊輕聲說道:“你來此兩年,幾次三番欲逼本王殺你!你想什麼本王很清楚‘寧為刀下鬼,不做階下囚’,倒有些英雄氣概是條漢子。但本王告訴你,本王不是不敢也不是不能殺你,本王要你活著,要你心中那自尊與高傲一點一點的瓦解,使你生不如死,那樣才會有點意思!”
聽到此處,兩年來俊海王子第一次被金戈王驚的出了一身冷汗,有時候死並不可怕,心中之夢那片淨土的破滅要比死來得更為痛苦。兩年了,他一直視烏部是虎狼是屠夫,對其征伐他國輕視而鄙夷,今日才發現他的可怕並不隻在戰場上也遠非自己所想,他竟然能了然自己的心思。
俊海王子一字一句爭鋒相對道:“刀斧雖利,卻隻逞一時之強,而不得長久!金戈王,無人可雄霸千秋,你雖強得一時卻強不過一世,我雲夢已立千載血雨腥風無可撼動,現下雖弱旦遇明主強臣自會重振山河,堂堂武皇後裔不會永居人後必當輝煌與天下!”
“哈哈哈,貧弱之國、窮酸王子、階下之囚,還有臉麵說這些許大話!”一陣尖刻的笑聲傳來令人好不刺耳,聽聞此聲群臣皆起身離席,兩位王子也迎至階口。雪馨不知怎生回事,茫然不知所措,隻得跟隨兩位王子來至階梯口,朝下看去眼前頓覺一亮。‘天公雨後畫彩枝,五色斑斕仙女衣’,旦見來人衣彩錦繡、雍容華貴,恍若神妃仙子,頭上金鳳寶冠栩栩如生,周身環佩叮當極盡奢華,身旁還有一女與雪馨一般年紀,也是美豔絕倫,雪馨所穿站與二人身旁簡直如侍女一般。
“參見王後,參見公主!”群臣皆跪拜相應,卻原來是王後祁伊與公主烏暮到了,底下民眾也有見王後駕臨者,紛紛高聲呼喝拜見。
兩位王子恭恭敬敬道:“兒臣迎接母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