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人都看得出來,宴瑾煜這人冷漠無情,就不是一個善類。
宴瑾煜身體往後靠了靠,整個人的坐姿無形中透著威壓,輪廓深邃的五官不怒自威,話也是冷颼颼的:“我這裏不是銀行,不分期。”
意思就是,我這裏沒有分期還款這一說。
顧興辭心裏一凜,臉上卻沒表現出來,他微眯了一下眼睛,看向宴瑾煜的眼神便多了幾分銳利。
都說女人的直覺是很敏銳的,對男人也是一樣的,特別是判斷對方是不是情敵這件事上,不說百分百準確,但基本八九不離十。
他是不是對榮知予有意,從這份故意刁難就顯而易見。
這已經是他全部的積蓄,其中有一部分是從公司提前支取的提成,才湊到了這四十萬,他現在口袋裏全部的家產不超過一千元。
兩個人心思各異,一方以家人的口吻,一方似是有意刁難,從心底看對方就不順眼,自是很難談出什麼結果。
瞬間,氣氛就沉滯在了這裏。
嚴崢敲門進來,看到兩個人的神情,就猜到談話氣氛不夠融洽。
最後,是嚴崢親自送顧興辭下的樓。
……
等嚴崢再次回到總裁辦公室,宴瑾煜看他進來微微蹙眉,轉動手裏的茶杯道:“你好像很欣賞他?”
能讓嚴崢親自送下樓的人可不多,雖然他隻是個特助。
“可能是因為我在他身上看到一股韌勁,我能理解他。”嚴崢站在窗前看著顧興辭開著車離開的背影,逐漸變小直至消失。
宴瑾煜瞥過去一個冷眼:“你和他的經曆又不同,理解他什麼?”
“是那份超越普通人的真情。我的付出隻是是為了我親媽,顧興辭的付出卻是為了青梅竹馬的親媽,就像當初你肯拿出你爺爺奶奶留給你的積蓄幫我媽媽治病,你沒有發現你們之間在某些方麵很像嗎?就算他是暗戀榮小姐,可這幾年如一日,也不是不一般人能做到的。”
嚴崢說完這句話,就感覺一道涼颼颼的目光飛來,像一把刀一樣鋒利。
他心頭一緊,他哪一句說錯了?
青梅竹馬?
暗戀榮小姐?
還是說他們之間比較像?
但是他也沒有說錯啊,他們都是真性情的人。
隻是,這性情中人未必都是合得來的。
宴瑾煜昨天晚上回到酒店,沒有看到榮知予,想問她早餐時間放的那幾首古琴曲叫什麼名字?
結果,他在電話裏聽到男人的粗喘氣聲,末了還加了一句“她去洗澡了”。
大家都是成年人,這不能不讓人浮想聯翩。
宴瑾煜不知該怎麼形容自己當時的心情,他打給嚴崢想讓他去找人,隨後又否定了自己的做法。
他們又不是真的情侶關係,自己未必管得太多了。
但是,心裏卻隱隱有些不舒服,一整夜他都沒有聽到有人開門進來的聲音。
直到早餐時間,也沒見到人回來。
宴瑾煜在心底冷嗤一聲,真是杞人憂天,關他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