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蒙青竹下身已經一片血紅,意識已經模糊,一張俏臉充滿灰白之色,滿臉汗水虛弱至極,緊攥著被單的雙手不知何時已然鬆開,幹癟的雙唇一開一合,好似在說些什麼,又好似上岸之鯉一般。

女人腦海之中突然想起剛和自己男人見麵的場景。

緊接著腦海之中的場景一換變成了,男人遠征前,身穿甲胄輕輕撫摸著她的肚子,然後大笑出門。一切都是那般美好,女人緩緩抬手想著再去摸摸男人的甲胄,想著再囑咐他幾聲平安的話語。

可一睜眼,周圍再無腦海之中美好的畫麵,有的隻是一雙雙焦急的雙眼。

也不知是哪來的力氣,蒙青竹手摸著肚子,咬牙呐喊,“玄兒,出來啊!”

轟隆,一聲響雷,從茫茫上天直射而下,在眾人耳邊轟然炸響!

整個天空黑雲密布,仿若壓城一般散發著猙獰的氣勢,讓人喘不過氣來。緊接著是第二聲,第三聲,直至第九聲響雷結束那遮天蔽日的烏雲才慢慢散去。

屋外黎白君,看著天空慢慢消散的烏雲,渾身已是激動的發抖,“小弟的預言成啦,成啦!老天降雷祝賀哈哈哈。”

口中越說越激動,竟然不顧身份地手舞足蹈,摟著一旁的老顧哈哈大笑起來。

可人和人的悲喜並不相通,屋外的眾人,以及整個黎族都興高采烈的慶祝著這個未來族長的降生,可屋內的眾人臉上卻一片愁雲密布,更有個別禦醫和女婢已經躺倒在地上,雙眼再無任何神采。

這孩子不哭!

“他娘的,不說生了嘛,怎的不讓老子瞧瞧老子大孫,非得讓老子砍了你們?”黎白君見孩子遲遲沒有抱出來,也著急了,抽出刀架在了門口的一名女婢肩上,對著女婢就是一聲怒喝。

黎白君老爺子的刀極其之重,老爺子甚至沒用什麼力氣,直接就將那女婢壓得跪倒在地上,嚇得她肝膽欲裂,青石地麵上已經濕了一片。

“老君爺,小君爺他不哭啊!”那女婢被嚇壞魂,也顧不上禮儀尊卑,就這麼哽咽哭喊。

“啥?”

老爺子一聽這話,也顧不得什麼了,提刀而進,看著女婢手裏的孩子,還有正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新婦,下人已經幫她換好了衣服,蓋好了被褥。

心中怒火更甚,一把抓起一名禦醫,掐著他的脖子,就這麼把人提了起來,雙腳離地。

“你這庸醫,老子大孫乃是天生貴人,出生之時賊老天都要來賀,怎麼可能是不祥,定是你醫術不行,我入你娘!快給老子說過解決的法子!”

那禦醫臉色已是青黑一片,怕老爺子稍微再使上分毫力氣,就已被活活掐死,人的本能反應,使他不斷地掙紮,想掰開老爺子的手。

老爺子也是明白,現在自己眼前這群庸醫還不能死,手掌一鬆,那禦醫摔倒在地,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口中斷斷續續說著。

“君爺新生之兒,需手提大腿,拍打八髎三次。可我們已經拍打數次小君爺卻無任何反應。”

禦醫話畢,老爺子輕輕從女婢手上接過嬰兒,按照禦醫的說法抓著大腿提了起來,往八髎拍了三下,不敢輕也不敢重,輕了怕沒效果,重了怕自己手勁太大,一下給自己大孫給拍死了。控製得十分辛苦,以至於額頭之上已經出了一層細毛汗。

說來也真怪,這孩子還真是不哭,相反還對著老爺子在笑,老爺子不信邪,又拍了幾下,還加重的一點力氣,可這孩子還是沒哭,照樣對著老爺子笑,顯得十分可愛。

對就是可愛,這孩子太漂亮了,別的孩子剛出生,臉上都是皺皺巴巴的,醜得很。這孩子沒有,那小臉好似美玉一樣。

要不是老爺子剛才拍八髎的時候仔細地看了看有沒有鳥,他都以為這是個女孩。簡直漂亮的不像話。

“父親”

床榻上,蒙青竹已經醒了,臉色已經沒有了虛弱和慘白,相反是一種極為不正常的健康紅潤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