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媽媽是個小三。
那天我爸的原配找到了我。接到她電話的那一分鍾,我大腦飛速旋轉,心裏默默懇求隻是誤會或是認錯人,但當她熟悉的報出我爸的詳細信息後,我再也淡定不了了。
自我知事以來,爸媽感情一直很好,哪怕我現在已經18歲了,爸媽也依舊如膠似漆。
庭宏——我的爸爸那個每天早上都會親吻媽媽額頭,叫我寶貝女兒的爸爸。我心越跳越快,恨不得把油門踩到底。
到了約定地點,一個穿著樸素的女人站在路邊不安地張望著。她的長發盤的幹淨利落,一身褪色的碎花連衣裙垂到腳底,腳上的帆布鞋也舊的發黃。我上下打量著,心裏有種說不出來的滋味。
“你就是庭宏的女兒庭瑾吧。”她小心翼翼的注視著我。
我一身名牌,手裏的包包,脖子上的項鏈,每一個都帶著大大的logo。我的爸爸庭宏在做外貿生意,我的媽媽沈婉是大學教授。
我微笑著點點頭“阿姨怎麼稱呼?”
“我姓何。進去坐著聊聊吧。”她轉身走進旁邊的咖啡店。
我碎步跟在她身後,看著她瘦弱的身材,剛到我肩膀的身高,心裏更覺得沉重。
“小瑾?不介意阿姨這樣稱呼你吧。”
“當然不介意。”
何蘭淡笑得看著我“你別有壓力,這十八年我並沒有和你爸爸聯係,你媽媽也不知道我的存在。”
我心倍感疑惑。
“何阿姨,我爸爸和我媽媽領了結婚證,你怎麼說你是原配,我媽媽還不知道你的存在呢?”
何蘭從包裏摸出大紅的結婚證,打開給我看。我又驚又氣,照片上的男人正是我爸爸庭宏。
那我爸媽呢?
我爸媽沒有領結婚證嗎?
“意思是你們還沒離婚嗎?”我沉不住氣,急切地問道。
何蘭歎了口氣,讓我別激動。“你爸媽我不知道,但我這個早在二十多年前就辦上了。我沒文化,本想著自己去離了,結果告訴我必須男人在場,唉。”
我一頭霧水,“所以你是來跟我爸離婚的?”
何蘭搖搖頭,“這件事我早發短信就和你爸說過了,但他老是失約,說很忙,一直推到後麵我也就沒管了,我今天主要是來找你的,小瑾。”
我越聽越迷糊。
“找我?”
“小瑾,我和你爸爸有個孩子。”
“多大的孩子?”
“比你大兩個月。”剛說完,她噗通一下跪在我麵前,
“求求你救救小仕!”我震驚到瞳孔雙顫,連忙站起來摻著她“阿姨你起來說起來說!”何蘭扶著我顫顫巍巍站起來,頭上的頭發也零零散散的拋開。
“我兒子生病了需要移植骨髓,醫院現在稀缺,我的也不匹配,但我答應過不出現在你爸媽麵前。我更不想破壞你們的家庭,我實在沒辦法…”
我驚訝的看著眼前這個哭地顫微的女人,內心五味雜陳。
我試圖快速消化這些信息,努力淡定的安撫好何蘭的心情,讓她多等我兩天考慮。
何蘭一個勁兒的點頭,拉著我的手從咖啡廳走出來,直到離開她也兩眼汪汪的反複和我叮嚀“我隻有這一個小孩兒…”
回到家,張姨正在做晚餐,庭宏和沈婉還沒回家。
我癱坐在沙發上,移植骨髓給我同父異母的哥哥,我越想越覺得荒謬。心裏愁急要不要問問爸爸,畢竟何蘭說的話我也不能全信。可是要是問了他,我今後該怎麼麵對我這個道貌岸然的爸爸呢?
剛想到這裏,一雙大手便拍在我肩膀上。“想什麼呢?這麼入迷?”
是庭宏。
我緊縮眉頭勉強擠出一個微笑搖搖頭“沒什麼,媽媽呢?”
“你媽今天晚上和她那些朋友有個聚餐,不在家吃飯,等會兒和我一起去接她回家。”
我點了點頭,好像上天冥冥之中地安排,我注定要和他談這件事。
“阿瑾,你自己吃,爸爸去忙工作。”
“爸爸,我想和你一起吃。”我起身衝上前,撒嬌的拉著他的手。庭宏苦笑了一聲,轉過身揉了揉我的頭。
“多大的人了,還需要人陪啊。”
“爸爸求你了,我就想和你一起吃。”庭宏寵溺的看著我,隻能點了點頭。
飯桌上,庭宏一個勁兒的給我夾菜,說我最近又瘦了,臉上的氣色也變差了。
我看著絮絮叨叨的爸爸,心裏更覺得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