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再次醒來,已經是醫院。
我強撐著頭,眼神模糊地看著四周。
陳政嶼趴在我床前。
這是怎麼回事?
我腦袋劇烈疼痛,忍不住去碰後腦勺。
奇怪?
我兩手慌亂的摸著我的頸肩。
我的頭發怎麼變成短發了?
我抬手,看了看我的手背:“什麼?”
我渾身起雞皮疙瘩。
曾經在手上的針眼不見了。
我心中慌亂,連忙將陳政嶼搖醒。
“政嶼?政嶼!醒醒!”
陳政嶼一個激靈,直起腰板。
在看到我的一瞬間,他先是一愣,而後又緊緊地抱住我。
“庭瑾!你終於醒了。”
什麼意思?
我開始回憶昏倒前的記憶,我不是被司機迷暈了嗎?
我的心髒怦怦直跳,汗毛不禁豎了起來。
“什麼?什麼意思?我昏迷了很久嗎?”
陳政嶼眼裏布滿了紅血絲。
“快一天了。”
“什麼?!”
我大叫:“我的頭發呢?我頭發呢?”
我邊說邊扒開手機,剛好是我捐骨髓的那一年。
我冷笑,開始大叫:“陳政嶼,為了困住我,連著醫院合夥一起耍我,對嗎?是耍我的對吧?!”
聽著我的叫聲,唐藝走了進來。
我更是震驚地說不出話。
“你不是瘋了嗎?”我胸前跌宕起伏,瞳孔放大,連呼吸都不勻稱了。
“什麼瘋了?我認識你嗎?”唐藝摘下口罩,麵露不解。
我抱住頭,開始大叫:“都是騙人的,都是騙人的!
滾!都滾!”
陳政嶼看著情緒激動的我,又將我抱住,手掌輕輕撫順我的背。
“你為什麼讓司機鎖著我,為什麼放跑明南?你滾,你跟他們是一夥的!”
陳政嶼一臉懵,但也不知道怎麼解釋,抱我的手更緊了。
一直等到醫生給我打了一針鎮定劑。
我才終於安靜。
陳政嶼看著意識清醒,情緒穩定了的我。
才緩緩開口。
捐骨髓時,麻醉打多了,讓我昏死到現在。
何一仕的骨髓還沒人捐。何蘭正守在門外。
陳政嶼一直不讓她進來。
我不可置信,但卻又渾身無力,聽著聽著,我又睡了過去。
很快,我做了一個夢,一個老人站在我的身旁。
他摸著胡子,緩緩開口。
“庭瑾。如果按照原來的劇本。
何一仕,沈項會被你搞地一無所有。
何一仕的老婆——方晨會因為你流產,最後終生不孕。
好不容易有一個可以接納沈項的譚小芸也會被你殺害。
你終於複仇了。
連你的母親沈婉,也被你賣到了為高檔人服務的酒吧。
而陳政嶼……他一直怕你複仇走上不法之路,在阻止你的過程中,被你殘忍殺害。
當你知道陳政嶼的用心,才發現你已經愛上他時,一切都晚了。
你跪在他墳前痛悔,最後被陳閔茉——你最好的姐妹殺死。
從司機不肯給你開門,你就開始犯罪。你從座椅的背後掏出匕首,捅死了司機。
而你知道,在你死後,這最後得益者是誰嗎?
是你在監獄裏認識你,幫助你犯罪的任榮。
你原本該有光明燦爛的未來。
所以。
我安排你重來一次,這一次,你還願意給何一仕捐骨髓嗎?”
雖是夢裏,但我腦海中也逐漸呈現出他所說的畫麵。
我抬起手,滿手的血跡…
“該捐骨髓的……不是我。”
等到我醒來。
看著疲憊不堪的陳政嶼。
我捧上,一把吻了上去。
老人說的,情意,後悔,全湧在我心尖。
陳政嶼瞪大眼睛,身子僵硬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