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會兒她難得和他扯東扯西,索性不再理他,接著和年小井聊天。
方惟九又何嚐不知道她現在焦躁的心裏呢?眯著眼睛喝著小酒,他慵懶的半靠著椅背,一聲不吭的聽著三個女人聊天,時不時低低笑著附合一聲,哪怕寶柒不給他好臉色看,他也樂此不疲。
“小老婆,九爺真想不通,冷首長怎麼可能對你放手呢?”
“方惟九!”擰過頭來,寶柒手指緊捏了,對他的忍耐到了極點,“丫聽不懂國話呢?我說——關你屁事!”
抬起眼皮,方惟九看著她,眼睛裏一片淺淡的波光。
“小妞兒,九爺這是在替你擔憂呢!”
“說了跟你沒關係!方惟九,你走不走?”
方惟九怔愣,俊眉微抬:“走哪兒去?”
一把將酒杯杵在桌子上,寶柒撐著桌邊兒站起來,心裏鬧挺得厲害,“你不走是吧?我走了!”
“嘖嘖嘖!行行行……姑奶奶,你甭走,九爺我走!行了吧?”方惟九把杯子裏的酒喝盡,懶洋洋的站起身來,看著她氣鼓鼓的樣子,將桌麵上的煙和打火機往褲兜兒裏一塞,一把撈起汽車鑰匙來,在指尖兒上轉了兩圈,歎一口氣,手濱重重拍在了寶柒的肩頭,微笑,“小老婆,九爺我今兒晚上就是特地來讓你出氣的。記住了啊,任何時候,任何時候,……有事,記得找九爺!”
唇角飛揚著說完話,他目光沉沉地盯著她片刻,抽離了搭在她肩膀上的手。
一轉身,大步往門口走去了。
“表,表哥——”愣神了半天的小結巴喊了他一聲兒,回頭看到寶柒沉著的臉,又不好意思的窘迫了,“七,七七,對,對不起,表,表哥他,他關心,關心你……”
望著紙迷燈醉的酒吧,聽著那狂熱的喧囂聲,寶柒搖了搖頭坐下,嘴裏小聲喃喃。
“沒你什麼事兒,是我自己心情不好亂發脾氣!”
“我,我知道!”安撫的拍拍她的手,小結巴的唇角浮出一抹笑容。
不管在任何時候,她永遠都是一個治愈係的姑娘……
一個人回到冷宅的時候,寶柒有些無可奈何。
本來她去酒吧喝酒是想要一醉解千愁,回家倒頭就呼呼大睡。可是,她悲催的發現一個可怕的事實,自從她在紅刺特戰隊參加了三個月的集訓之後,不僅僅是身體素質好了,仿佛連帶著酒量都在呈正無窮增長。今兒晚上她明明喝了不少酒的,可現在呢?除了腦子有點兒暈乎之外,那些個糾結鬧心的事情,竟然一件沒落下,全部在腦子裏清清楚楚。
這是有多愁人啊?
客廳裏的掛名顯示,此時已經晚上十一點了。
壁燈亮著,泛著一層幽幽的光線,寶鑲玉端著陰雲密布的臉,還坐在沙發上等她回來。
揉了揉額頭,寶柒咧著嘴笑,滿嘴酒氣:“媽,我回來,怎麼還不睡?”
見到她施施然拖著腳進來,寶鑲玉臉上陰晴不定,看著她問,“上哪兒去了?”
無辜的眨了眨眼睛,寶柒搔弄著自己垂下的長發往沙發邊上靠。剛才還覺著挺行,現在身上的力氣都像突然被抽幹了一樣,七魂六魄都在天花板上飄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