審訊室。

“你確實是山海眾的成員,沒錯吧?”

“是。”

“在昨天之前,你一直都沒見過鱗魁,這是否屬實?”

“沒錯。”

“那麼現在,你還認可山海眾的理念嗎?”

“……”

陳天賦和李永言對麵而坐,陳天賦手裏拿著一隻筆,將他問李永言的每個問題和對方的回答都記錄下來。

當然,周圍的攝像設備和錄音設備也將這一切都記錄其中。

審訊室的單向玻璃外,何心和唐黎明正在外麵看著裏麵發生的一切。

“山海眾看準了我的心理,將鱗魁美化成可以給世界帶來修正、可以給人類帶來救贖的神明,我相信了。當然,也有可能他們真的這麼認為。”李永言沉默了良久,重新開口道。

“你的資料顯示,你畢業於夏都大學,哲學、曆史學雙碩士學位,按理來說,你的分辨能力比普通人高出不少,你會那麼簡單就相信山海眾的話嗎?”陳天賦說。

李永言微低著頭:“對於他們那些話,一開始我當然有過質疑,但是隨著他們給我展示了一些‘神跡’之後,我慢慢相信了。”

“神跡?”

“一些用科學暫時無法解釋的現象,比如能讓人返老還童,增加壽命的‘晶塊’。”

“見識到這些‘神跡’之後,你就對山海眾深信不疑了?”

“……我喜歡研究哲學,你知道的,哲學有些方麵不可避免的和神學產生了聯係,山海眾的出現給我的生命中帶來了‘鱗魁’,讓我仿佛看到了神的存在。”

“那經過昨晚之後,你清醒了?你已經看到了,鱗魁是怎麼殺人的,它們並不是神明,也並不是在懲罰人類或帶給人類救贖,而是在滿足它們殺戮的本性。”

“我不知道……”

“你在逃避。”

“我沒有,我隻是……在思考我以前做的一切到底是對是錯。”

“那有答案了嗎?”

“脫離了立場,就沒有是非了……”

“抱歉,我沒有你那麼高的學位,說話請不要哲學化,簡單明了一點。”陳天賦蹙眉道。

李永言緩緩呼出一口氣,語氣低落:“總之,我承認,鱗魁不是神,也不是神的使者,我相信了山海眾的騙局。”

“那你想騙回去麼?”陳天賦扶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鏡,“你可別跟我說這口氣你就這麼咽下去了。”

“什麼意思?”

“據我們所知,每個月十五號,你都會邀請在濤山的山海眾成員去參加一個聚會對吧?”

“是,那是為了交流……”李永言遲疑了一下,“等等,你的意思是?”

“在那些人之中,有山海眾的骨幹成員嗎?”陳天賦問。

“以前有一個人叫陳鏡,她應該算我們之中最接近山海眾核心的人了,其他人應該都跟我差不多。”李永言說。

“看來從那些人入手也沒有什麼太大的意義……”陳天賦看了一眼牆體上的單麵鏡,鏡子外麵的何心和唐黎明正在注視著裏麵。

何心打開耳麥:“說服他去接觸山海眾的核心。”

聽到何心這話,陳天賦若有所思。

沉默了片刻,他再次對李永言開口:“現在,山海眾應該還不知道你已經跟我們接觸了,你難道不覺得這是一個好機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