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荔已經氣得口不擇言了，明明是她主動貼上去的，現在反過來怪他跟她走得太近。
話一出口，她便有些懊悔。
被情緒左右的她無法正確思考，也沒再說話。
轎廂裏沉默的氣息在蔓延。
頭發還是濕的，難受極了，阮荔舔了舔幹裂的嘴唇，要推開門下車，發現門被鎖了。
“……？”
她瞪著陸時津，“我要下車。”
陸時津說：“我沒那麼多時間陪你耗。”
“我沒讓你陪著我耗，你把車門打開，我要下車。”
陸時津瞟了一眼被她扔了的毛巾，拾起來，扔給她，“把頭發擦了。”
“我不要。”阮荔炸了毛，扯下毛巾丟開，惱怒道，“不要把別人用過的東西甩給我！”
“別人？”
“難道不是？”阮荔看著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這毛巾上有別的女人的頭發，你還不承認！”
陸時津低頭看了眼毛巾，“你姐用過的。”
“……”
阮荔震驚了，這真是她用過的？
她咬住下嘴唇，抬頭去看陸時津，陸時津目視前方，指頭敲擊著方向盤，一下一下的。
許久，阮荔才拿起毛巾，慢慢擦拭著頭發，心裏卻不是滋味，她現在的行為是什麼，他會怎麼想？
車子緩緩行駛著，阮荔擦好了頭發，把毛巾放在膝蓋上，盯著發呆。
阮荔偷偷去打量認真開車的陸時津，搖擺不定，她不知道要不要問出那句話。
可能不是很合適，不問的話，心癢癢的。
正當她左右為難的時候，陸時津問她，“有什麼話說吧。”
阮荔驚訝他看出了她的囧樣，她給自己壯膽，問他，“陸時津，要是今天這車上……我說如果，要是有其他女人在你車上，你會不會把毛巾給她用？”
舒了一口氣，終於問出口。
“不會有其他女人，你是個例外。”
陸時津也不明白，為什麼他會三番五次為她破例，無緣由的，隻要她出現在他視線內，他眼神總是會追著她跑。
找不到答案，他暫且就按照自己的心走了。
“為什麼我是個例外？”
陸時津說：“或許我總能在你身上看到荔荔的影子。”
“……”
阮荔沒想到，他就這麼把自己的想法說出來了，這總是讓她很難以接受，她要不要再給他說一次真相。
“陸時津，”她輕輕喚他，“我就是荔荔啊。”
“你的感覺沒有錯，我就是阮荔，是你的荔荔，我一直陪在你身邊。”
陸時津漫不經心凝視著她，嘴角微微翹起，隨即，發出一陣歎息。
“你這什麼表情？”
陸時津那眼神好像在說，你說的話我能信，我馬上給你表演一個胸口碎大石。
阮荔急了，“你為什麼就不願意相信呢，你為什麼寧願相信那個臭道士的話，都不願意相信我的話，我知道我在你心裏的印象很差，總覺得在騙你，對你撒謊……”
阮荔突然住口，小小心虛了下，她回憶起之前確實是撒了很多慌，不過……
隻微微怔了幾秒，她說：“陸時津，承認我的身份，我隻說兩次，以後你要是逼著我承認，我都不承認。”
她去看他表情，一臉冷淡。得了，就知道沒有把她的話放心上。
陸時津隻笑：“按照你的性子，下一秒就要跟我道歉了，很意外，沒有聽到你的道歉。”
“我又不是道歉機器，說一句話就要道歉。”阮荔嘟噥著，“你愛信不信，我反正說了。”
“既然你這麼堅持說你是荔荔，那說兩句我們在床上說的話吧。”
“……？”
阮荔瞪大眼，不可置信地看著他，結巴道：“你……你要我……說……什麼啊？你再說一遍！”
阮荔懷疑自己的耳朵壞了，她聽見了什麼不得了的話。
陸時津依她，重複了一遍：“要證明自己，可以，說兩句我們歡愛時說過的話。”
燥熱爬上了阮荔的臉，不用她摸，她都知道自己的臉燒得跟煮熟的蝦子一樣了。
要自證，還是要臉麵，擺在她麵前是一道難題。
不可能說啊。
那麼羞恥的話怎麼可以在大庭廣眾之下說出來，這陸時津是壞的透透的了，欺負她說不出口，故意拿這種臊人的話來堵她呢。
“不敢說，還是根本沒這回事？”
這個時候，阮荔搶回了幾絲理智，沒掉入他挖好的坑裏麵。尚且不說有沒有這回事，就算是有，她如實回答了，隻會換回來他無止盡的羞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