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時,他們三人都是將視線統一集中到這個不知名的畫上同時眼上散發出一種神采,而且,整個場麵也是陷入沉默。
……
冗長的沉默在三人的沉醉中顯得格外短暫,隨即,一聲輕咳將整個冰凍的場麵打碎,緊接著,蘇蘇輕聲的話語宛如穿越時空而至,令老人身體一震,“老大爺,小女子有個不情之請,不知……”敏感的蘇蘇自然很輕易的捕捉到老人的觸動,也是知道老人絕對已經猜到自己的這種想法,隨即,趕忙補充道:“老大爺,若真是不可,那便算。”緊接著,蘇蘇也是又看一眼鮮活的女子,低歎一聲,輕輕的搖搖頭道:“能夠與之有著一麵之緣,也是一場莫大的因緣。”
聽到蘇蘇接連的話語,老人也是陷入沉默,畢竟,若是將這個天作轉手於他人,恐怕他也是於心不忍,畢竟,對於這個畫,他也是有著極為深沉的情緒,那不僅僅是一種欣賞,更多的已經轉變為一種寄托,一種心靈上的寄托。所以,他也是陷入思考。
而此時的蘇蘇二人都是充滿希冀的看著沉思的老人,畢竟,若是真得能夠得到這個畫,蘇蘇也是如願以償,所以,看到老人沉默,她們也是抱著那一絲的希望去等待著老人的最後的答案。
約莫一蘸茶的時候,老人緩緩抬起頭,對著她們微微一笑,說道:“也罷。也罷。既然我們能夠相遇,也是緣分的使然,而且你們二位又來到我這破地方給老頭我捧個場,那麼,那麼,這個便送於你好啦。”
聽到老人的這句話,蘇蘇也是長舒一口氣,要知道之前的那一盞茶的時候,她可是提心吊膽的等著老人的回答,這種緊張的心理也是令她胸口猶如壓著一塊石頭,而現在得到老人的確定答案後,她也是能夠放下心來。頓時,蘇蘇也是強製的壓製住自己內心的狂喜,激動的對著老人說道:“太感謝你啦,老大爺,若是以後大爺你還有什麼需要,我們定會趕來。”盡管蘇蘇盡力在克製著自己激動的心情,但是,她的激動的心情還是溢於言表。
“嗬嗬,你們也算是有緣之人,將這個畫轉增與你,也是合乎緣理。”老人也算是豁達,所以既然將這個未知名的畫轉增與蘇蘇之後,老人也是並未變得非常糾結於這個事情。
……
收到這個驚為天人的作品,蘇蘇也是一路上激動之情溢於言表,在滿懷感激之情告別老人之後,蘇蘇二人打車也是很快便是回到二人的小窩。
一回到那個屬於她們的窩窩,蕭湘便是直接不客氣的將鞋子蹬掉,一下子便是趴倒在床上,一邊還大喊道:“累虛我啦,我腿都酸啦……”
蘇蘇也是很累,但她的心內卻是仍然很激動,至少,她很回味那種奇異的感覺,盡管現在的她並不確定是一種怎樣的感覺,就算是錯覺,蘇蘇也是感覺自己有必要去打破沙鍋問到底。“行啦,休息休息快洗澡去啦。”蘇蘇將丹青卷放在桌子上,之後,便是轉身對著蕭湘說道:“你不洗,我先去洗澡啦呀。”
之後,蘇蘇隻聽到蕭湘嚶嚀一聲:“嗯,”之後,便是盡情享受著床上的柔軟。
蘇蘇微微搖頭的笑笑,之後也是並未說什麼,徑直便是走向洗手間。
……
一陣水流的清脆,蘇蘇也是裹著一個大浴巾,一邊擦著未幹的秀發,一邊走向自己的桌子,同時柔聲道:“湘湘,洗澡啦。”
當蘇蘇坐下,仍然未聽到蕭湘的動作聲音,隨即便是轉頭看向那個毫無淑女形象的趴在床上的蕭湘,卻是赫然發現,她已經甜甜的進入夢鄉,蘇蘇淡淡的笑笑,隨即站起身子,將蕭湘的身體擺正,並且將被子蓋在她的身上,也並未將她叫醒,畢竟,也是可以看出來,今天蕭湘卻是是太累。擺好蕭湘以後,蘇蘇也是擦擦自己秀發上的水珠,又是在自己的桌子前坐下,現在她便是準備好好研究一下這個畫中仙。
將毛巾隨手放在一旁,蘇蘇緩緩鋪陳開來這個令她心生蕩漾的圖畫,仍是那個女子,仍是那個古琴。
現在,蘇蘇也是可以認真的去仔仔細細的觀察這個宛作畫中仙的女子的神態。
無疑,她是個美人,墨色的水雲秀發,被巧妙的盤在腦後,樸素而又不失優雅。隱約露出幾縷青絲,飄飄在她光潔的額頭之上,潑墨的眉黛,脈脈的雙眸,一眼萬年,仿佛看穿那萬千曆史的窘態,看到現在,隻一個眼神,便是可以令整個時光為之傾倒;嬌小的瓊鼻,點絳的唇,宛如在訴說著一個故事,一個含羞待放的故事,縱使這個故事從那個不知名的朝代訴說到現在,蘇蘇仍然沉醉如斯;冰肌玉骨,雪潤芳華,女子恰似那出塵而至的蓮花,不蔓不枝,蕙心紈質。潔白如月的皓腕,撥弄著那無名的曲牌,無名的唱詞,那將是一首宛轉悠揚,一口吳儂軟語,看得蘇蘇一瞥一思動,聽得蘇蘇一句一心傷,縱使整個篇幅華麗。但是蘇蘇依然捕捉到女子眼內的那滴淚漬,以及那落在琴頭,已經濺做淚瓣的晶瑩。
或許女子在為自己的身世不平,或許女子在為自己的人生感歎,那一身的錦緞,呈現給人多少的華麗。卻是在那不經意的一滴淚痕,又是留給人多麼無盡的遐想。斷續的弦,在淚滴滴落的瞬間斷作兩邊,蹦斷女子的未來,如同女子那緊繃的心弦,在這一刻坍塌,蘇蘇忽然覺得自己內心深處有一種共鳴的情緒,可能是他們有著共同的命運,盡管她們處於不同的年代,但是那種內心的湧動還是有著共通之處的。至少,可以這樣說,她們,她們都有共同的一個身份,那便是,戲子。
縱使現在的蘇蘇有著歌手的光環,但是若是放在畫中的那個年代,恐怕還是逃不掉戲子的命運,就像現在的畫中仙一樣,將自己的命運纏繞在琴弦之上,弦蹦,她的命運也會受到波折,更何況,縱使當紅的戲子,也少不卻花落的那一天,落紅終將化作春泥,而她們,也隻是光豔此時,誰也說不準今後的路途。這一點,蘇蘇也是完全感受到,所以,她也是感受到畫中女子的那種焦慮,以及那種茫然。
與此同時,當蘇蘇的眼神又一次落到那個斷弦之上的時候,蘇蘇終於趕到自己的心弦被撥動一下,卻也是這一下,足以令她回味無窮。她伸出手,去觸摸那個宛如係著她的未來的琴弦。
正當蘇蘇的纖纖玉指接觸到畫中女子手下的琴弦的時候,頓時,感覺她仿佛觸碰到那冰冷的感知,緊接著,她的視線也是變得恍惚,當那種冰冷的弦被她完全抓在手上的時候,蘇蘇隻聽到耳畔在回蕩著一個輕靈的聲音,那是一種宛作天籟一般的聲音,在現在蘇蘇空曠的腦海中顯得格外的清晰:
“男兒千古不歸路,對卿難為鳳求凰……”
緊接著,便是一種哽咽,那略帶抽泣的聲音,令蘇蘇也是泫然,盡管她不知道這個聲音的源頭是哪裏,但是那種破空而至的韻律,還是使得蘇蘇為之沉迷。
恍惚之中,她仿佛看到那畫中的女子如同仙女一般踏著蓮步,隔空而至,如同立於一隻葦葉,直接便是渡到蘇蘇的彼岸,不帶驚奇一絲的波濤,就這麼平平淡淡,卻又仿佛擁有者無窮的力量,令蘇蘇不用刻意便是可以銘記這個女子。
畫中仙盤腿而坐,而那擺放在她麵前的赫然便是畫中的那張古琴,女子含情的雙眸內如同湧動著晶瑩,緊接著,女子將雙手徐徐撫在琴弦之上,左手虛按,以取弦音,吟、猱,綽、注、撞、進、起;右手懸空,皓腕微沉,托、擘、抹、挑、勾、剔、摘。如同弱柳扶風一般。將陣陣音律回蕩在整個空間之內。
“男兒千古不歸路,對卿難為鳳求凰……”
果然,正是這個女子,正是這個宛作畫中仙的女子,她的幽怨,她的無奈,著實令蘇蘇的心思萌動,或許,這便是所謂的相見恨晚。
緊接著,女子的身形也是逐步的消散,蘇蘇隻感到手上仍然存在一抹冰冷,那種痛澈心脾的感覺,也是令她銘記在心。
就這樣,在這種難以名狀的感覺下,不知道有多久,蘇蘇緩緩睜開眼,但是,隨著模糊的情景逐步變得清晰,蘇蘇眼中的迷蒙也是逐步被震懾給代替。
因為眼前的這一切,已經不是之前她所在的那個專屬於她與蕭湘的小窩。而且,視野內已經沒蕭湘慵懶的睡姿。
她穿越到這個不知名的年代,正所謂戲子入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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