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天明不理會周圍人的指指點點,見屋裏沒了凳子,也沒人給他遞一個,他便沉默的站到了姚翠芬旁邊。
他不說,王福海可不能不問,看著麵前說好聽點是忠厚老實,其實就是窩囊沉默的漢子,王福海冷聲開口:“今天這事天明你知道是個什麼情況吧?你往日偏心不作為我就不說了,但這事你也應該知道輕重,你在看看雲哥兒他才是你親子,說說吧?”
雲天明兩隻手手掌摩挲了幾下,幹澀的嘴唇抿緊又鬆開,鬆開又抿緊,身後是他寄予厚望的繼子,平日裏和他也親密,衣服下擺被人拽了拽,姚翠芳瞪視著他,他又抬頭看了一眼對麵臉色蒼白的小兒子。
最後才像是下定了決心,攥緊的手鬆開,長長歎了一口氣,“這事兒我是知道一點,三天前景哥兒和我說他答應了這門親事,不過彩禮需要20兩銀子。”
這話一出沒等他繼續開口,不少人已經倒吸了一口涼氣,20兩銀子啊,他們這得辛苦幾年才能存得起來,就為了娶一個哥兒,這未免也…
雲景這時候也意識到了什麼,眼裏劃過一抹冷色,果然不是親生的這男人怎麼會真的想著他。
姚翠芬聽完氣的火冒三丈,他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伸手朝著雲天門背上拍了一巴掌,忍不住罵到,“你在胡言亂語些什麼?誰才是你兒子,雲天明你良心被狗吃了啊,景哥兒才答應了,等他考完試帶我們去鎮上住,你怎能這樣說,我打死你個窩囊男人。”
周圍人全都麵露嫌棄的看著三人,對雲生的心疼又多了幾分,瞧瞧這是什麼爹娘。
“住手,你們兩像什麼話,要打等這件事處理完你們自己關著門去打沒人會阻止,在這裏就別丟人現眼了。”王福海重重的朝著桌上拍了一掌,打斷姚翠芬的叫罵。
眼神再次掃過姚翠芳時,他沉聲開口:“雲家媳婦,你再這樣鬧,我直接讓張嬸子他們把你架出去。”
雲天明剛才被拍了幾下也沒還手,這會兒他才把彎著的腰直了起來,繼續講。
“後來協商了一下,最後同意十兩銀子的彩禮,後麵的事我都不是很清楚,直到今兒早上,我去到景哥兒房裏時看到床上躺著的是雲哥兒才知道他們打的什麼主意,當時雲哥兒閉著眼躺床上,我叫了幾聲他也沒醒,陸獵戶又快來了,我想著反正誰嫁都是一樣的就沒阻止。”
雲生扯了扯嘴角,他毫無反應的躺床上,這爹也沒問一下什麼情況,直接就把他送走了。
看了一眼對麵站著的三人,還真是一家三口啊!
冷笑一聲,他語氣沒什麼起伏,看著對麵三人淡淡道:“我從昨天酉時就昏死了過去,一直到剛才才醒來,我剛才坐在這想了好半天,難怪娘和大哥會突然好心給我喝什麼糖水了。”說到這他有些自嘲的搖了搖頭,“原以為是大哥要出嫁,你們突然發了善心,沒成想……”
餘光掃過姚翠芬和雲景臉上一閃而過的慌亂,雲生知道自己猜對了,收回視線,他給自己搭了個脈,繼續道:“這會兒說了你們定也不會承認,我指不定還會落個不孝,不尊的罪名,一會兒等大夫來了一看便知。”
話音剛落,門口就傳來了一聲怒喝,隨後便是一個滿頭白發的老頭子跨著醫藥箱大跨步朝他們走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