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杜心垚早早的來到醫院，等待下午探視的時間，鹿琰照例在外麵等著她。
杜心垚覺得現在已經很亂了，這個時候不適合讓他們知道她和鹿琰在一起了。
鹿琰也想要找個合適的時間，登門以男朋友的身份鄭重拜訪。
到了病房外，爸爸旁邊多了一個人。是經常和爺爺一起的牛爺爺，兩人認識幾十年，老了都沒在子女那裏住，還是住一個院子裏。
兩位老人互相記掛，雖然電話裏杜國彬給他講了情況。可牛爺爺還是不放心，非要過來看看。
牛爺爺一邊歎氣，一邊慢慢的訴說之前的事情，“老杜他前幾天摔了一跤，我讓他到醫院檢查一下，他說不用，沒有受傷。
“也怪我大意了，我讓他走幾步，看看有沒有哪裏摔疼了。他說沒多大事，就是屁股摔痛了，我們幾個老夥計還笑他。”
“也不知道，他中風和那天摔跤有沒有關係。”
前幾天江城下了場小雪，爺爺每天都有出去散步的習慣，可能就是腳滑摔了。
杜國彬眉頭快擰成水了，他完全不知道還有這回事。這幾天他工作忙，電話也沒給父親打過。
到了探視時間，爸爸說下午爺爺去CT室檢查，他陪同去的已經看過爺爺了，把這次機會給牛爺爺。
杜心垚和牛爺爺穿上隔離衣，戴著帽子口罩進去了。
護士提醒：“探視時間半小時啊！”
這裏的病人都是很嚴重的，基本上都是昏迷不醒的。
杜心垚拉著爺爺的手，喚了好幾聲，也沒有任何反應。
牛爺爺在一旁哽咽，“老杜，杜大師，垚垚喊你喃，你怎麼不答應啊！”
杜心垚抹著眼淚，哭喊著：“爺爺，你睜開眼睛，看看我們，爺爺！”
“老杜，快好起來，別怕啊，你現在在醫院，是最安全的地方，醫生會好好給你治病的。”
爺爺戴著氧氣罩，手上輸著液，看著比上次消瘦了一些，麵容依舊是慈祥的，像是睡的很沉。
時間過得很快，還有好多話來不及說，時間已經到了。
“老杜，過幾天我還來看你啊，你要快點好起來，轉到普通病房，我就能來陪你下棋了。”牛爺爺出門的時候回頭看了看，到底是沒忍住眼淚流了出來。
下午檢查的片子出來，醫生把他們叫到辦公室，醫生看了片子直搖頭。
“你們做好心理準備，病人情況很不樂觀。從片子上看，和昨晚片子沒多大區別。大麵積腦梗，醒來的幾率很低。就算病人醒了，也不可能恢複到以前的，以後可能要一直躺在床上。”
杜國彬昨晚已經聽過一次這樣的噩耗，他還存在僥幸心理，以為治了一天會有好轉。
杜心垚無聲的流著眼淚，問：“轉到更好的醫院，用最好的藥會不會好些？”
“神仙難救。”
“江城最好的醫院萬一能治好呢，或者國外的醫院呢。”杜心垚慌亂的很，她隻想把爺爺治好，哪怕有一點希望。
醫生或許是見得多了，理解他們的心情，耐心的解釋道：“小姑娘，大腦組織一旦壞死是不可能再生的。不管你去多大的醫院都一樣，最多就是靠儀器藥物維持生命。”
“甚至一些人會活得很長，每天不能動就這麼躺著，全依靠別人。沒有一點生活質量，要是他有感知不痛苦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