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星熠的到來,緩和了一些氣氛。
舅舅許青雲看著頗為般配的兩人,心中歡喜。
“垚垚,我看小顧挺好的,舅舅什麼時候能喝上你們的喜酒啊?”
杜心垚哭笑不得,“舅舅,你別在這兒亂點鴛鴦譜好嗎?”
“不是男朋友啊?”舅舅可真是直接。
“不是,他是我媽媽的朋友,也是媽媽的半個學生。”可不是嗎,他和媽媽更有話題,還有相同的誌向。
“哦!”舅舅看不懂了。
“垚垚,你別想著玩兒還是早點結婚,你媽媽和舅媽這麼大的時候都有孩子了。”舅舅抿了口酒,眼裏一片柔和。
那孩子是他的禁忌,好多年許家人不曾提起了,這幾年倒是舅舅越發提的多了。
“舅舅,現在年輕人都要拚事業,不然消費這麼高,怎麼養的起孩子呀。”杜心垚想換個話題,不想氣氛如此凝重。
“垚垚,你別有壓力,舅舅賺的錢都留給你。舅舅雖然賺的不多,但舅舅也不怎麼花錢,還是有些積蓄的。明天舅舅就立遺囑。”
舅舅做了快二十年警察,兢兢業業。除了上班也沒什麼其他愛好,逢年過節,他還主動值班。讓他們回去和家人團聚。
是所裏出了名的老好人,可這老好人自己卻早已滿目滄桑。忍著巨大的痛苦,過了大半生。
杜心垚心有不忍,安慰道:“舅舅,我不要你的錢財。你好好保重身體,你和可可姐姐會有相見的一天的。”
平鋪直豎的肯定,她不忍心加個“或許”“也許”這樣婉轉的安慰。
“找不到了!”他已經不抱什麼希望了,所以才會想以後把一切都給杜心垚。這個和自己血緣關係最近的女孩子。
許青雲對女孩子有種特別的偏愛,特別是和杜心垚差不多的女孩子。
單位來了和她年紀差不多的,他總是特別關照,特別關心。他的這份熱情弄得有的女孩子會不自在。
可是聽到單位的老員工講了許青雲的事情,無不惋惜又同情。接受了他的好,又換著法兒的逗他開心。這些年和同事說說笑笑,倒也和正常人一樣。
隻是一個人的時候,就會不由自主的想起,那種蝕骨錐心之痛折磨著他每個夜晚。
許青雲本來有一個幸福的家,溫柔賢惠的妻子給他生了一個活潑聰慧的女兒。夫妻倆愛不釋手,捧在手心裏長到五歲多丟了。
在那個寒風瑟瑟的冬天丟了,女兒丟了後,一家人瘋了似的找了很久。
舅舅辭去了原來安逸的工作,重新報考了招警考試,做了一名警察。
為的就是一邊工作,一邊方便找自己丟了的孩子。
功夫不負有心人,最終抓到了拐賣兒童的犯罪團夥。也讓一些被拐賣的兒童回了家。可有一些孩子,連人販子也不知道被賣到了哪兒。
而舅舅的女兒,比那些孩子更不幸。
人販子說,那個小女孩發了高燒,他們一車拉了好多個孩子。本來就引人注目,根本不可能冒著風險帶她看病。
後來病得越來越嚴重,人販子擔心傳染給其他小孩。就找了個僻靜荒涼的山溝裏,把她丟下車了。
讓她自生自滅,或者那大山裏還有猛獸,吃了也不一定。
許青雲夫婦沿著女兒被丟下的地方,方圓幾十裏挨家挨戶找遍了,問遍了。誰也沒見過那個小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