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少寒的工作量,幾乎是在一人頂兩人使,使得本組任務壓力輕減不少,同組的人對張少寒拚命的行為認識從初時嘲笑、挖苦、一頭亂使力氣的傻牛過渡到後來的理解、感激、一頭救人命的好牛,沒有這牛的話,這個隊至少有五次麵臨斷胳膊斷腿的命運,兩次遭棒擊而死的命運,加入陣營,都看在眼裏,到最後每個組員都加入牛的陣營。牛一樣吃喝,牛一樣幹活,牛一樣忍聲吞氣。在張少寒無聲地帶領下,他們的隊與那些老礦工的隊一樣總在收工之前完成任務,不,應該說,比老礦工們還要提早一時半刻。別的隊完成任務可提前回營,但張少寒他們卻奔忙於別的小隊間,為那些無法完成任務的新工無償幫助,這使得那些一直無法完成任務的新工隊好生感激。
巨大的體力付出雖要足夠的能量供應,若是能量供不足於求,人不但不會強壯,反會透支本體,燃燒生命。一日三頓的食物遠遠不夠張少寒體能付出,肉食是人體所需的熱量食物,而肉食是礦上奴工們最稀缺的東西,隻有每縫崔府老爺太太們做壽婚嫁的喜慶日子才會在每人的破碗放上一片比紙還薄的肉片,其他時候是不可能出現的。但張少寒自有辦法,而這個辦法在一般人眼裏也是等同搏命。礦上無野獸,卻毒蛇,兒臂粗的蛇蟒隨處可見,眼鏡蛇、五步蛇、蝮蛇、蝰蛇、金花蛇五花八門,都是骨灰級的玩物,隨便咬上一口,保證讓人駕鶴西遊,礦上屢有礦工遭蛇毒亡事件,一般人等都畏蛇如虎,而張少寒這頭傻牛自視曾在電視裏看過一套《捕蛇雜談》節目,冒冒然對這些毒物發起挑戰。人一對某些東西產生懼意,便會不知不覺產生光環效應,使懼意日俱加深。其實蛇就是蛇,一種不長腳不會直立行走的爬行動物,無論它的毒牙多麼囂張,它的七寸總是它的死穴,出其不意之下徒手捕捉的成功率在百分之九十以上,若有工具那成功率更大。在饑餓的帶動下,張少寒憑著那點半吊子水平第一次嚐試捕蛇,成功捕到幾條蛇後興趣大增,逐漸穩定發展到日捕兩蛇,烤熟充饑,補充體能。
同隊的人見毒蛇好捕,食心所趨,皆向張少寒請教捕蛇技巧,一時間捕蛇之風在隊內盛行,每位隊員都能達到日食一蛇的標準。當然捕蛇並不是一項全無公害的綠色活動,有一人就是被蛇咬了手掌,僅盞茶的工夫毒發身亡。
不管怎麼說,大部分人都吃到了肉食,補充了足夠熱量,又是每日拚命的幹活,張少寒的小隊的整體素質明顯上去了,比那些專顧搶奪他人菜粥大餅的惡霸不知要壯碩多少,而張少寒隱隱成了這個隊的隊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