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間的流雲安靜地倒流,一艘古色古香的船被白霧輕輕托起,攪動著氤氳繚繞的湖麵。
突然,一束紅光飛速炸裂在無間之船的一處廂房內,巨大的衝擊精準震碎了一扇琉璃花窗。
燭伊被氣流強悍地衝至地麵,身邊是發著幽幽藍光的渡魂井,井上方靜置著一盞白玉花燈。
不留站在井邊,長發如墨肆意潑灑,一襲白衣遺世獨立,仿佛等候多時。
反觀燭伊,倒像是跟誰打了一架,發絲淩亂,衣服刮破了幾處,皮膚也擦傷了好幾處。
“我這,你……”燭伊看了看自己,又望向不留,嘟囔著。
不留看見燭伊狼狽的樣子,微微蹙眉:“我在此處等了你一個時辰,區區傳送陣,你也能過的如此狼狽。”
渡刹結束後,燭伊才發現冥燈不見了,準確地說是找不到回去的路。
不留無奈,隻能催動法力形成傳送陣,將他們傳送回無間。
可是傳送陣並不是像電視劇演的一腳踏進後一吸一吐回家鄉那般簡單。
需要透過靈識找尋回去的路,像燭伊這般靈力低微的人,神識很容易在陣中迷失,進而遇上一些問題。
比如一腳踏出是懸崖峭壁,人仰馬翻。
或是踏入深山密林,也免不了被野獸一頓追趕。
出了問題怎麼能全怪自己呢,肯定是你的布陣有問題,燭伊腹誹。
不留冷哼一聲,“罷了,明天開始,我看著你修煉。”
“大可不必!”燭伊突然覺得自己反應太大,找補了兩句:“仙尊,您那麼忙,這點小事我自己來就行。”
不留沒有回答,而是居高臨下地靜靜注視著她。
燭伊覺得自己要被灼灼的視線烤化了,擺出一張諂媚討好的笑臉:“那就有勞仙尊了。”
許是看不上燭伊這副前後不一的嘴臉,不留眼皮抬了抬,就把視線別過去了。
畢竟那麼多資質聰慧的小仙求著拜入門下,他全都冷眼相對,對這個算不上資質聰慧的小仙,自己反而要身體力行地督促她修煉,心裏自是窩火。
看見不留臉色不太好,燭伊適時閉嘴,察言觀色是她從小就學會的技能。
燭伊覺得身邊過於安靜,隨即發現小澤還沒有回來,她頓時心生不安。
懸掛在空中的冥燈突然在這時發出微弱的紅光,仔細看燈中竟有一條小蛇在遊走。
不留此時也發現了異樣,燭伊伸手吸住了冥燈,拍打著燈身,急急地喊著:“小澤,小澤,你能聽到嗎?”
“這樣喊是沒用的。”不留此時眉心攏的更緊了些。
“那怎樣才能救他出來?”
不留兩指捏著燭伊的後領,如拎小雞一般放置一旁,上前,捏訣。
盛大的暗紅色光束在冥燈四周亮起,湮滅的一瞬,冥燈開始飛快地轉動起來,在光束即將衝破燈身的一瞬,被反彈了回來。
光束隨即消散。
是血咒,不留微微一驚,冥燈竟用魔族的血咒方可驅動。
“仙尊,我聽師父說過 ,任何生物若是被冥燈關上七日便會魂飛魄散,算算時日,小澤他要是今天不能脫困,那……”
燭伊越想越害怕,雙手緊緊抓住不留的小臂,焦急道:“仙尊一定有辦法的對不對?”
不留低頭看著少女發白的指節,隻覺得刺眼,稍微用力抽出了自己的手臂。
“用你的血可以解咒。”
燭伊聽後明白過來,渡刹之初用了自己的血來開啟陣法,所以還需要她的血來解陣。
燭伊抬手便要劃破自己手掌,不留上前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陰沉著臉說道:“這麼著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