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人哪有不急的?”燭伊被不留陰鷙的眼眸嚇到,聲音漸漸弱了下來。

“救他,你會被反噬。”

“會死嗎?”

“不好說。”

“那就是有一定概率不會。”

燭伊掙脫不留,劃開掌心的皮膚,將血化作珠子打入冥燈中,霎時天光大亮,強烈的光線刺的二人眼睛睜不開。

待亮光消失,一隻刹鬼出現在井邊,周身白霧已盡數消散,露出一張潔淨斯文的麵龐,眉眼間竟與小澤有些許相似,他飄蕩在半空中,下半身空空如也。

蘇稷,他就是蘇稷。

之前燭伊還認為他是孩童,切實地經曆了一次渡刹,才知背後各中緣由。

“小澤呢?”燭伊找了半天沒有看到小澤的身影,焦急地問道。

可蘇稷哪知小澤是誰,隻是緩緩地飄向渡魂井。

“仟仟,是我糊塗,隻祈求來生做一名真正的醫者。”說完這句話他便一頭紮進了渡魂井中。

燭伊伸手抓了個空,還未來得及悲傷,轉眼,看到小澤出現在渡魂井炸裂的光亮中。

一隻白色巨蛟從井中嘶吼著衝出,燭伊飛奔過去。

巨蛟化作人形,軟綿綿地昏倒在燭伊的懷中。

燭伊心疼地看著他毫無血色的臉,伸手探了探,氣息正常,隻是暈了過去,瞬間放下心來。

大概是太過於關注小澤的安危,燭伊並未發覺他的身體此時竟無半片布褸遮擋。

站在一旁的不留眉心緊緊攏起,看了個真切,覺得這副畫麵著實不順眼,越看越堵的慌,伸手就給小澤變出了一身衣服。

準確地說是一身布條,嚴嚴實實地從腳心裹到了腦袋,隻在鼻子下方留下了兩個洞用來呼吸。

燭伊看著懷中的木乃伊不由地虎軀一震,抬頭意外地看著不留,看著他懨懨的眸子,心想這大哥為什麼好像在生氣。

“仙尊,你的嘴再抿可就出血了。”燭伊騰出手指了指自己的嘴巴。

不留收起了懨懨的眼神,不自然地別開頭:“再摟著可就悶死了。”

燭伊低頭看了看懷中的麵龐漸漸恢複紅潤的小澤,沒忍住笑了起來:“悶死他的怕不是我,是你吧!”

不留低頭咳咳了兩聲,半天憋出一句“交給我”,從燭伊手裏接過小澤,一下甩扛在了肩上。

小澤就這樣頭朝下,一甩一甩地被他扛出房間。

靈力深厚的人就是這麼強,小澤和他差不多近一米九個頭的精壯小夥,一把就能扛起來。

留下燭伊獨自一人不明覺厲。

另一邊,不留扛著小澤來到一處廂房,平時小澤就住在這裏。

他走到床邊,弓腰一下將小澤甩在了床上。

“疼疼疼!能不能輕拿輕放,我畢竟也受傷了!”小澤嘴裏斯哈斯哈地緩解著疼痛。

“那就多穿點,別著涼了。”

不留陰沉沉的聲音響起,視線掃遍了小澤的全身,甚至還在某個地方頓了一頓。

小澤被他看的渾身冰冷,雙手下意識擋了擋身前。

“老冰塊你快給我解開!”小澤憤怒地吼道。

“捆仙鎖,許久未用,忘了怎麼解。”

“你有病啊!我哪裏惹到你了,你快給我解開!”小澤咆哮著。

“你髒了我的眼。”不留淡淡道。

“誰知道你也在那兒杵著啊,我還吃虧了呢!”

“好好養病,腦子裏的病也一起養好。”

不留丟下這句話,轉身拉開房門,將小澤的咆哮聲關在了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