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落西山。
小王氏與賀氏滿載而歸,二人累的汗流浹背氣喘籲籲!
進了自家巷子,賀氏看著不遠的家門口,懦懦的開口,“大嫂,你說中午那媳婦說的是真的嗎?”
真的是小姑子敗了家裏的財運嗎?
小王氏臉色下沉,走了許久的路,碎發都隨著汗水死死地貼在她的臉上。
“你想說什麼?”小王氏看著賀氏低頭,又逼近一步問道,“你敢說什麼?”
賀氏看著小王氏嚴厲的臉色,連連擺手,“不不不,我不想說什麼。”
大嫂怎麼了,她就是問問而已!
“哼!我看你還是不累,還有心思想些有的沒的。有這功夫還不如和蘭兒多學學刺繡,還能替家裏掙倆錢。”
小王氏的語氣很衝,她說完也不管賀氏委屈的臉色,扭身就走,今天本來她就氣不順,弟妹還來這一套,她是真不明白,禍根子明明是劉家,為什麼到最後反倒是李家處處吃虧,給人賠了銀子不說,還要給人說閑話。
一進門小王氏冷著臉叫了一聲,“娘。”
“今天采這麼多?累壞了吧!快歇歇。”
“嗯。”小王氏將簍裏的蘑菇晾曬到房簷下。用手慢慢攤開。
轉身一頭紮進了房裏。
秋生看著蔫了吧唧的賀氏隨後進來,有氣無力的喊了一聲,“娘~”
這是咋了?
“嗯。”許氏看著一個個情緒不佳的兒媳,咋了這是一個個。
鬧矛盾了?
不可能啊!她的兒媳她不了解嗎?大兒媳那是自小掌家的,親家公走的早,大兒媳和她娘拉拽她兩個弟弟不容易,很有長姐的擔當。
小兒媳性子又軟,這倆人能有啥矛盾。
秋生拄著拐隨著賀氏進了屋。
“蘭兒,倒個泔水咋這麼老半天。”許氏看著蘭芽提著泔水桶,慢悠悠地走進來。
“怎麼了?”
“你大嫂二嫂不知和誰生氣呢!”
“哦!娘放心我不去惹嫂嫂們。”蘭芽溫柔拍了拍許氏的手,目光靜靜地看著小王氏的房門。
剛才,她在轉角倒泔水,有些話還是聽見了。
雖然不知道二嫂說了什麼惹怒了大嫂,但是她覺得應該是和她有關。
十有八九還是一些關於她的閑話。
……
“你和大嫂咋了?在外麵受氣了,告訴我,我去找他算賬。”
秋生看著一進屋就掉眼淚的媳婦,他心裏心疼壞了。
“算賬,算賬,你一天就知道算賬。家裏還有錢給你賠嗎?”
“你這話什麼意思?你的意思是要我看著我妹妹被人欺負嗎?”
賀氏深知自己一時口快說錯了話連忙改口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我的意思是你別想著整天的打架,想著怎麼好好掙錢不好嗎?”
本就養傷有些自卑的秋生,聽了這話立馬問道,“是不是大嫂說你什麼了?”
察覺到丈夫想歪了,賀氏立馬解釋道,“沒有,沒有,你別多想,今日是我說了不該說的,惹大嫂生氣了,是我的錯。”
二人越說越亂,賀氏最後拉著秋生道,“妯娌之間的幾句口角,你就別摻和了。”
她真是嘴笨,要是因為幾句閑話惹得丈夫與大哥生了嫌隙,婆婆以後怎麼會看她。
直到春生回來,小王氏才從屋裏出來。
一大家子坐在一起開始吃飯,賀氏起身道,“大嫂,我說了不該說的話,我錯了。”
春生一頭霧水的看著自家媳婦,隻見她還是往日的神情,溫溫和和地,“是我錯,二弟妹別在意。”
春生內心了然,媳婦八成是心裏委屈,獨自在生悶氣,二弟妹的話正好給了她一個出氣的口子。
“哪有,是我的錯。”
“好了,一家人,啥話說開就好了!吃飯。”
李長祿累了一天,隻想吃完飯好好歇息,哪有精力去聽媳婦們的是非。
蘭芽坐在一旁低著頭默默的吃著手裏的小米飯。
“蘭兒在發什麼愣,光扒拉飯有啥用,吃菜。”
小王氏將眼前的青菜夾了一筷子放到蘭芽碗裏。
無人注意青菜放入的那一刹那,一滴眼淚落入了那碗小米飯中。
“嗯。”她怕多說一個字會泄露了她哽咽的嗓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