晌午飯後,村裏在樹下納涼的人可不少,李長祿光著腳半躺在樹根那裏,還衝著許氏揮手,“你回去吧!家裏還有客呢!我沒醉!”
許氏心知與一個醉鬼計較不出什麼,她都懶得搭理他,隻沉著一張臉站在那裏,時不時的還要與旁人搭上幾句話。
“老三家的,你回去吧!有我們看著他沒事的。”
俗話說村裏人誰家有幾隻耗子都門清的很,更別說一個人,李長祿的酒品在村裏那也算家喻戶曉了。
“算了他六叔,我還是看著他吧!估計用不了一會他又得起來竄噠!”
說話的是李家本姓的,人稱李老六,為人很獨,在村裏也就與李長祿關係還可以。
“今天這是與女婿喝高了?”
眾人聽著李老六如此問,一臉的八卦看向這裏。
許氏聽著李老六的打趣,她嗬嗬一笑,“他六叔,你這話說的可不對了,我家蘭芽啥時候許人家了?我咋不知道。
是上次送秋生回來的那個後生,家裏要辦酒席,今天特意來邀請我們,我家這個不成器的非要拉著人家喝酒,結果自己喝多了。”
李老六恍然,“是上次那倆後生。”那日他與李長祿樹下閑聊晃了一眼,沒看清那倆後生的樣貌。
“可不是,咋說那也是我們家的恩人得好好招待人家。”
許氏話音剛落,李長祿就禿嚕嘴說道,“那是應該的。”
許氏瞪了李長祿一眼,“睡你的。”
李老六疑惑,“可是村裏人都說看見你家女婿進門了,我還以為你家蘭芽真的定了人家呢!”
那丫頭長的水靈,就是鬧了兩場大病,身子不好,可惜了!
許氏看著周圍的人,故意將聲音放大了些,“還不是那恩人心眼是個實誠的,給秋生帶了幾次山貨,蘭芽跑去拿,不知被哪個看著眼酸了給我家蘭芽造謠。”
“按你這麼說,這後生是個好的,你幹脆讓他給你家做女婿得了。”
許氏搖搖頭,“我家蘭芽說要自己挑女婿,主意大的很,偏這貨是個疼閨女的,啥都由著她,家裏兩個哥哥平日也縱著她。反正她還小過兩年再說吧!”
李老六嗬嗬的笑著不再接話了。
眾人聽著許氏的話唏噓不已,李家疼閨女也算出名了,但像李老三這麼疼閨女的他們還是頭一次聽說,還小,都十七了,不過這話可沒人敢當著許氏的麵說,李家媳婦沒一個善茬。
李春生拿著衣服過來將衣服墊到李長祿身下,“回去吧娘,我看著爹呢!”
“你哪看的住啊,要不還是去找你大伯他們,將他給抬回家算了。”
春生無奈又心累的看了一眼李長祿,“您又不是不知道,爹他睡不安穩,沒一會他總得起來溜達。再說大伯他們中午還在睡午覺呢,我去了,咋和爺爺說啊!”
怎麼說,實話實說,他的兒子什麼德行他不知道?到嘴邊的話,許氏到底是礙於麵子沒有在大街上吐出口。
許氏再三叮囑李春生,“那我先回,你可得看住了你爹。”這村邊就是河水,再栽到河水裏,可就麻煩了。
李春生連連點頭,聲聲應著。
果然許氏前腳剛走,沒一會李長祿就搖搖晃晃的起身開始向著村邊走了。
李春生死拉硬拽的都不行,隻好跟著他搖搖晃晃的滿村轉悠。
李春生抹著滿頭大汗,心裏那個無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