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數遊魚使出渾身解數成群結隊竄上小舟,仿佛這裏就是鯉魚的龍門,劈裏啪啦仿佛下了一場遊魚雨一般。
齊光看著這壯觀景色,笑了起來:“還挺好看。”
魔尊平靜地看著這一幕,指尖輕點唇瓣,陷入沉思。
若是一般的明月珠雖然吸引遊魚,但是也頂多增加自己碰見遊魚的概率,並沒有仿佛魚躍龍門一樣的下魚海景象。
這具身軀……
嘖。
麻煩。
本尊以身鎮壓群魔,抽不開身,更何況他不想讓齊光入魔道。
如果齊光依舊入了魔道,那他這數千年的努力又有何用,讓他成為下一個魔尊嗎?
魔尊,魔道最終都會是這個世界的祭品,無一例外,他可以在那位娘娘麵前孤注一擲地要讓群魔為他陪葬 ,也可以按照自己心意隨意捏造,整改這個世界。
他可以將一切生靈肆意擺弄,成為他的提線木偶,人形傀儡,但是他無論如何,不能對“他”和齊光這麼做。
他沉默地看著齊光收起魚杆,從明月珠上攝取幾團月華碾碎,對著舟上的一舟遊魚播撒魚食。
小魚還吃的挺歡。
“其實你的蓮花池裏麵可以養點魚,比如小遊魚,龍鯉之類,肥嘟嘟,閃亮亮,多漂亮啊。”
齊光感歎道:“那麼大的蓮花池,不養魚總感覺浪費了。”
魔尊:【魚會吃花。】
齊光:“沒看出來,你還挺寶貝你的花。”
他們有一搭沒一搭地聊天,維持著表麵和平,身下的小舟正在飛速行駛至那顆巨大熊熊燃燒的火球。
越往哪裏行駛,跳上小舟的遊魚就越少,而愈演愈烈的溫度使不少已經跳上舟的小魚都縮近了明月珠身邊。
齊光看著快要變成烤遊魚的魚群,揮袖將這些魚和明月珠收了起來,再將手裏的天網收好,看著自己精心挑選的衣服已經有些燙手,越往前絲線愈發扭曲,仿佛下一刻就要燃燒起來,他終於暫停了小舟。
嗬嗬,大日真火,專治一切不服。
齊光慢吞吞把身上燙手的衣服換下來,不情不願地翻出魔尊那件被他嘲諷來嘲諷去的拖地外衣。
要說齊光也不是對這件衣服有什麼意見,平心而論往身上一套腰帶一紮方便快捷,隻是比較漏空。
材質輕若無物,總讓他有種裸奔的錯覺。
他十分鎮定,臉色平靜脫下自己精心選擇的兩件輕薄衣衫,穿上魔尊那件外衣,整理之後紮上腰封,想了想,把自己腳下長靴脫掉,赤足而立。
這具身軀不懼寒暑,哪怕是太陰太陽,也無法撼動其分毫。但是衣服不一樣。
若是一個真正的高手,身邊自然有護體真氣,但是齊光自己人知道自己事,他還是覺得套件睡衣比真正裸奔好。
是的,他妥協了。
在穿上衣服的一霎那,他清楚地聽見了魔尊哼了一聲,短短一個字,仿佛在盡情嘲笑他。
齊光磨了磨牙。
他幹脆心一橫,把紮馬尾的發繩扯下,一頭及地長發散落,黑發白衣,赤足而立,與魔尊別無二致。
除了他的眼神,那是與魔尊截然不同的,人的神情,他張開雙臂笑道:“怎麼樣,和你像不像?”
魔尊嗤笑道:【就你?】
齊光不服氣道:“我怎麼了!”
魔尊:【和我太像又不是什麼好事。】
齊光恍然:“倒也是。”
此刻,太陽已經近在咫尺,身前,四周都是滾滾熱浪,若是一個真正的凡人處於此地,不是早就被汽化,就是早早被滾燙的光明灼瞎了眼睛。
他下意識握緊手中長劍給自己帶來一些安全感。
手中握劍,他赤足走下小舟,踏入這個在各種神話傳說中皆占據高位的太陽星,目及所處皆是一片金紅火海,整個世界持續不斷地在燃燒,燃燒,光與熱構成了這個世界。
這裏通常隻有地仙才能勉強踏足之地。
齊光在安靜燃燒著的世界中開口問道:“我們要取的東西在太陽的哪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