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5章 宮殿飛舟(1 / 3)

都說自己的家,自己心疼。

魏劫一直是個很節儉的人,哪怕在和白浪裏驚天一戰時也十分注意自己身後的七殺宮沒有被兩方強者交戰餘波摧毀。

至於附近的地形,魔道沒什麼民生建設,毀了就毀了,反正對他來說崎嶇不平的道路和大理石大道沒什麼區別,至於其它人,願意修就自己修吧。

所以魏劫很平靜。

他沒有故作平靜,喜怒不形於色,而是真的,從心裏到外貌都十分平靜自然。

即使麵對白浪裏分出來刻意出現在麵前的化身,也沒有觸發其雷霆之怒。

他一頭披散下來的銀發在常年昏暗的魔域十分顯眼,幾乎就如魔域中的月亮一般閃耀。

孤傲而冷漠地看著那個真如一吹就散的影子,冷冷道:“你是在挑釁我。”

白浪裏的影子輕輕搖了搖頭,淡淡道:“大家都是這麼多年的老朋友了,這種手段能不能激怒你我還不知道嗎?”

也對。

如果七殺宮主真這麼容易被激怒,早有無數人針對這個弱點前赴後繼了。

修魔者,瑀瑀獨行,七情六欲起伏不定是正常事,但是不能完美掌控自己的情緒,被他人所針對,那也十分危險了。

簡單來說就是卷,往死裏卷,卷不過就死。

其中白浪裏與魏劫更是相伴三千多年,上下位來回拉鋸,亦敵亦友的同事,他們倆誰不知道誰啊。

或許每個人最本質的一麵被牢牢封鎖,但是外在的習慣手段等等皆早就被對方摸的熟門熟路了。

大家都是千年的狐狸,什麼聊齋根本不用玩。

魏劫對此點了個踩。

魏劫語氣稍緩,卻依舊沒什麼感情,隻是少了剛剛肅殺的冷氣:“你要做什麼?”

他沒有提刀就砍。

因為白浪裏是個怎麼樣的苟人他知道的一清二楚。

此刻這個影子雖說是他本人,卻更像一段提前錄好的音頻,即使用因果追溯也找不到本體所在何處,幹脆不用費那一番力氣了。

自從魔劫後,對方將原本全部精力都放在了如何苟命逃命上,替身法術都快要發展出一個新體係了。

此刻兩人倒是難得有一份平和,如同老友一般對坐下來,白浪裏輕歎:“連杯茶都沒有,怎麼招待客人的。”

魏劫對此當做沒聽到,白浪裏每次來都要這麼抱怨一通,他早習慣了。

七殺宮沒有食物水源,沒有醫療丹藥,魏劫自己過著相當苦行僧一般的日子,也同樣規定所有七殺宮門人如此。他的日常隻有刀。

這裏甚至沒有一些血祭,剝離他人靈脈,煉製人血丹藥等等魔道常用手段。

比劍修還要苦修的七殺宮。

不少宮主紛紛對七殺宮的做法敬而遠之,卻也不得不承認,七殺宮堪為魔道第一。

無人可以質疑。

而白浪裏的紅塵宮,真幻難辨,每一個入宮的弟子都會陷入白浪裏的幻境中,逐漸舍棄現實與真假的界限,有的甚至徹底拋棄自己的肉身,化為無相天魔——的一部分。

也就是白浪裏的一部分。

這也是魏劫沒有分出人手掌握紅塵宮的重要原因,一位修習大自在法的魔君實在過於可怕,誰知道眼下紅塵宮裏那烏泱烏泱的一片弟子究竟是魔修,還是白浪裏吞噬了原本的意識,再分化出來的自己呢。

這不是危言聳聽而是事實。

因為白浪裏曾經就這麼幹過。

魏劫一直都知道紅塵宮的問題,因為他曾經體驗過那種滋味。

但要問他為什麼不阻止這一切……

他是個有底線的魔修沒錯,但再怎麼樣也依舊什麼魔修啊。

這在魔道是再天經地義不過的事。

那天要是白浪裏的下屬宰了他,接手紅塵宮,怎麼玩都隨意。

而他可以自由支配七殺宮,如果有人殺了他也屬於成王敗寇,不值得多說什麼。

那是已經烙印在魏劫靈魂深處,與他本人三觀牢牢鑲嵌在一起的規則。

那就是——弱肉強食(物理版)。

魏劫覺得沒什麼不對。

這個世界本來就是如此,魔道隻是撕開了外界披上的一層其樂融融的偽裝,將真實的世界展露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