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的天台上,身著黑衣的男人眺望著遠方的群山和天空,平穩地呼吸著,但那天空上,卻有著無數藍色的‘鱗’飄落,而那些‘鱗’在接觸到地麵的一瞬間,就宛如飄雪一樣融化消失了。
也是這時,潛跑上天台;與黑衣人不同,潛整個身子都倒在欄杆上,大口地喘氣。
“雖然……我不知道……你經曆了什麼,但,我希望你能……能先回去接受檢查。”潛說。
“那麼,在那之前,”黑衣人緩緩轉過身體,麵向潛,同時,他伸出雙手摘下了護目鏡,拉下了口罩。
而潛在看到黑衣人的模樣後,卻是愣住了。
“好久不見,或者,初次見麵,潛。”藍色的眼眸中,閃過一份懷念。
在黑衣人介紹自己前,不如先將視線拉到一小時三十三分鍾零九秒前,那時的潛還沒發覺這世界的荒誕。
“接下來,就是等了,真沒想到你會這麼爽快答應把那塊鱗借給我。”孫邈起身,張開雙臂舒展了一下身體。
潛並不理會孫邈,他隻是直勾勾地看著儀器裏那塊有裂痕的鱗。
“說實話,我一直沒想明白你那塊鱗上的裂痕是怎麼回事。我以前為了研究物理性質,可是連激光切割刀都用上了,結果在大冬天把自己整出一身汗,連個劃痕都沒留下。”
“可能……”潛低頭沉思,他還記得,當初火化律的遺體時,除去骨灰,也就隻有這一片藍色的、有一處裂痕的鱗片,“隻是個人體質吧。”
“啥?!”
孫邈被潛這一番話搞懵了,但他還沒來得及對潛吐槽,就見儀器裏冒出一陣及其刺眼的白光,這突如其來的白光照地二人無法睜開眼睛,哪怕是緊閉眼睛、用手擋住,二人眼前也是一片白色。
但這陣白光轉瞬即逝。
“什麼情況?”孫邈揉著眼睛,神情痛苦。
潛的表情也不怎麼好看,但他的眼睛恢複地比孫邈快,而重新獲得視覺後,潛首先發現那些被放在桌子底下,原本裝滿護心鱗的箱子此刻卻空無一物。
莫名地,潛感受到一股害怕的情緒,一種不安在他的心中蔓延,直到下一秒,他看到依舊還在儀器中漂浮的護心鱗,才如釋重負。
“我的論文!”接著,便看到恢複視覺的孫邈發出既悲傷又憤怒的驚呼。
“不管你想說什麼,那些護心鱗也消失了。”說話的同時,潛上前按下儀器上的一個按鈕,取出被放置在儀器中的鱗。
而此時,那片鱗卻在發著淡淡的藍光,雖然微弱,但在本身光照就不怎麼好的停屍間,就多少有些顯眼,不過,這份光很快便暗了下去,潛水然覺得有些怪異,但依舊將鱗戴回脖子上。
“分析結果如何?”潛問。
“嘖,”孫邈在屏幕上點開一個頁麵,“白幹,除了剛才那一陣強光和我的素材,什麼都沒有,什麼都沒有。”
這時,潛的電話鈴聲響起,是阿識打來。
潛接通後,阿識說:“你們快上來,外麵,下雪了。”
十分鍾後,院門外。
“嘖,你說這三十五度的天氣是怎麼下雪的。”孫邈望著天空吐槽。
潛伸出左手,試圖接住這所謂的“雪”,但這“雪”在接觸到手的一瞬間便消失不見,沒有一絲觸感。
“很怪,”潛收回左手,“不像雪,這些東西外表更像……”
“鱗。”孫邈說。
陽光下,這些“雪”被映射出藍色的光暈,呈魚鱗狀。
“心鱗病……”潛用左手握住鱗,大拇指在鱗上摩挲著。
“所以,你倆明白這場鱗片雪是怎麼回事嗎?”阿識的聲音從手機裏傳來。
“不明白。”兩人異口同聲。
“嗬,所以你倆有什麼用?”
“嘖,手術、診斷、臨床實驗,我說阿識女士,這種事明顯是地理係相關吧,問我們這些醫生幹嘛?”孫邈說。
但潛卻望著天空,似乎感應到了什麼,突然說:“有什麼東西。”
潛的話音剛落,天空突然裂開一條縫隙,隨後,仿佛有一柄無形的大劍劃過,那條裂縫逐漸張開,中間露出深邃的藍色,仿佛一個無底的海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