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橋上。
盛夏時節,太陽的步伐總是時快時慢,當城市裏的人們還在睡夢中時,太陽便已經從地平線上開始活動,不消多時,便已將自己的光芒撒入了城市的每個角落,但在人們已結束工作,回家休息時,太陽卻放慢了腳步,誕下了名為晚霞的景色。
潛拿著那塊護心鱗,眺望著遠方靜靜地發著呆。
天邊的晚霞是那麼的美麗,它宛如一團熾熱的火焰燃燒著靜默的天空,但圍繞著諾斯汀城的大山擋住了晚霞,能看到的隻有那一片包裹著山尖的淺黃。
“嗬……”潛長歎了一口氣。
今日發生的事擾亂了他的思緒,心鱗病的異變、奇怪的男人、另一片護心鱗,以及那個男人的話。
“你相信神嗎?”
“什麼意思?”潛說。
“你有沒有想過,心鱗病到底是什麼?為什麼明明查不出任何病因,為什麼明明切除了護心鱗,患者依然會因為器官衰竭死亡。”
“你先告訴我你是誰?為什麼你會擁有律的護心鱗?”
“現在現在的你還不能知道,對不起,我該走了。”
“你不許走!”
潛立即跑向男人,想將他留住,但男人脖子上掛著的護心鱗突然發出一陣藍色的強光,在這強光的照射下,潛被短暫致盲了,待潛的眼睛恢複後,男人已經消失不見。
潛將自己脖子上戴著的護心鱗摘下來,隨後又看向男人消失的地方。
至少,自己還能從心鱗病入手。
但是,謎團卻越來越多。
……
深夜,醫院地下二層,停屍間。
昏暗的燈光讓人看不清這裏的景象,當然,也沒人想知道這裏的景象,在很多涉及醫院的恐怖故事中,停屍間往往是占比最重的地區,絕大多數人是不會想在這裏停留的。
但各種儀器、台燈點亮了停屍間的一塊角落,讓這本就詭異的地方更加詭異。
“有沒有搞錯!這些護心鱗居然擁有類似鑽石的分子結構。”孫邈在一個儀器前說到。
儀器上分別顯示著兩張相似的圖像,一張是鑽石的分子結構圖,另一張則是一塊護心鱗的。
孫邈取出儀器中的護心鱗仔細端詳著。
這塊護心鱗看上去和以往的護心鱗並沒有多大區別,一樣的鱗片狀、一樣的深藍色、一樣的無法被破壞。
但是,這塊護心鱗的表麵卻並不光滑,像是一塊粗糙的皮膚,布滿著溝壑和凸起,並且,它太大了,以往的護心鱗最大也僅有拇指的指甲蓋大小,但這塊,已經足足有掌心大。
除了這塊,和它相同或者類似的護心鱗還有一大箱,都是在白天清掃急診樓一樓時撿到的。
“搞不懂。”
……
“滴答……滴答……滴答……”生命監控儀發出微弱的滴答聲。
五名小孩躺在病床上,呼吸平穩,圍繞著他們的各個儀器也在告知他們的健康。
“滴答……滴答……滴答……”
孩子們沉沉地睡去,在夢中,他們是否會見到什麼呢?
“頭一回看到健康的生命監控數據會感到不安。”監控室內,阿識喃喃道。
……
深夜的街道,寂靜無人,昏黃的路燈照著斑駁的路麵,不遠處的草叢裏,偶爾傳出微弱的貓叫,樹梢上,貓頭鷹咕咕地叫著,某處垃圾堆放點,老鼠們正從垃圾中翻找出事物大快朵頤,蝙蝠掠過窗戶,在月下將自己的倒影擲入孩子的房間。
這座城市便是這樣,人類在白天工作、學習、生活,耗盡一切精力去做自己的事,自以為是地開發者,擠壓著其他生物的生存空間,但到了夜晚,那些夜行生物便會出來享受著人類創造的一切,充足的食物、理想的躲藏環境,這簡直是再完美不過的家園。
身著黑衣的男人坐在路邊的公共座椅上,就這麼靜靜地坐著,享受這夜晚的安寧。
……
翌日,清晨,市公墓。
溫和的陽光躺在這片公墓上,肆意地舒展著自己的腰肢。曾經有詩人將太陽比喻為溫柔的母親,那麼清晨的陽光便是溫婉的少女,它對這世界的所有事物展示著自己青澀的好奇心,卻又不過多發泄自己的熱情,它隻是輕微地撫摸著依舊沉睡的事物,安撫著沉睡的亡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