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準備了這個。”
冕連話都沒說完,便突然暴起,抓住了潛的手。
一瞬間,潛仿佛置身於另一個世界。
那是一片水晶般的藍色,鱗堆砌出大地、高山、城市,潛置身於街道上;到處都是人形的藍色雕像,細看下才發現那些雕像也是鱗構成的,他們有的在奔跑麵目恐懼,有的跪在地上,雙手像是要抓住什麼,麵目猙獰,更多的則是以各種姿勢坐在、躺在地上的。
潛還看到有一個像是女人的‘雕像’懷裏抱著一個孩子模樣的‘雕像’,同樣的也有看著像是情侶相擁的‘雕像’。
“我知道這些是什麼。”
憤怒、悲傷、悔恨、絕望,多種情緒宛如一個手掌,遏住潛的心髒,帶來窒息般的疼痛。
寂靜。
“……”
潛想發出聲音,但聲帶仿佛被扯斷一般,哪怕耗盡了所有力氣,都發不出一個音節。
“夠了!”
“夠了!!”
“夠了!!!”
“夠了!!!!!!!!!!!!!!!”
潛趴在地上,一手捂著心髒,一手撐地,他在內心嘶吼,那些屬於冕的情緒影響著他,讓他的精神在情緒的壓力下瀕臨崩潰。
“潛。”
但是,一聲風鈴般清脆的呼喚傳來。
少女蹲下身姿,伸出雙手抱住潛蒼白的臉。
一絲如清泉般沁人心脾的氣息傳來,舒緩了潛壓抑的精神。
“對不起。”
少女不知為何,先向潛道歉。
潛顫顫巍巍地抬起頭,對上少女薄荷色的瞳孔。
“你,一定要放棄。”
少女低聲說著。
“這本不是屬於你的責任,隻要你放手,你可以度過一個平靜的人生。”
“……”
“隻要有一絲希望,律,我絕不放棄。”
“哪怕,隻是為了你。”
這是冕的聲音。
不,那時,他還叫潛。
當潛的意識回到現實,他看到冕已經鬆開了抓著他的手。
“你明白了吧。”
冕的聲音虛弱,看起來剛才的事情也給他的精神帶來了不小的壓力。
潛盡量保持著體麵的坐姿,但他發白的臉和不勻稱的呼吸依然讓外麵的阿識察覺出了異常。
下一秒,兩名警察衝進了審訊室,將冕按在桌上。
“放開他,”潛說,“他不是什麼可疑人物。”
“可是……”
“冕,他是我兄弟。”
看潛這麼說,警察也不好說什麼,隻能鬆開冕。
“這倆警察還真盡職。”
“我們走。”
潛隨即離開審訊室,冕則是緊跟在潛身側。
直到警察局門口,阿識才追上來。
“你倆不準備解釋?”
潛看向阿識,心中閃過一堆借口,但不等他開口,冕則搶先一步開口。
“我們回到醫院後再聊。”
“隨便。”
一路無言
回到醫院後。
“所以你準備怎麼安排這個人。”
阿識把冕推到潛麵前。
“有話好好說,我又不像他那樣無理。”冕一臉無辜地說。
“……”
“給他一個牌子,讓他作為一個醫生先待在醫院裏。”
“哈?他連職業醫師證都沒有,你讓我怎麼安排?”
“那個,其實我有,一直隨身帶著。”說罷,冕從褲兜裏掏出一個醫師證。
阿識接過那本醫師證,翻開查看。
“姓名:潛,照片……。”剛看到姓名和照片一欄,阿識就不想再看下去了。
冕這個醫師證和潛的一模一樣,隻是冕的更舊一點,並且封皮處有一個刀口而已。
“以冕的身份重新考一個,考試資格我來搞定。”阿識把醫師證還給冕後扔下這句話便離開了。
冕和潛倆人相互對視一眼。
“筆記還在嗎?”
“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