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羅大海一直都是你的人?”
兩人對坐午餐,蕭棋問出了心頭疑問。
梅亦寒點點頭:“嗯。”
到她這樣的地位,難免用些灰色手段,羅大海就是替她遊走在黑色地帶的那雙手。
蕭棋慢慢悠悠地問:“所以,蟹宴那一次,也是你做的局?”
“吃魚肉,長嫩肉。”梅亦寒顧左右而言他,給他夾了一塊清蒸鱸魚。
蕭棋背上地傷口又長又深,還傷到了部分筋脈,需要養上幾個月,飲食方麵也要清淡營養,總之就是——和梅亦寒的月子餐一樣。
“好啊,梅亦寒,你早就對我起色心了。”蕭棋湊近質問她,“之前還對我那麼凶,你就是口嫌體正直。”
梅亦寒凝視回去,嘴角一勾 ,迅速親了一口。
蕭棋捂住嘴,耳根紅透:“吃飯呢,一點衛生都不講。”
“口嫌體正直。”梅亦寒擦了擦嘴,把話還給他。
蕭棋噗嗤笑起來:“突然覺得我倆蠻搞笑的,孩子都生了,才開始正經談戀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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譚秋每天都有打不完的針。
不治療難受,治療更難受。
放療和化療的副作用令譚秋痛不欲生,她現在的病況距離手術的標準還差得很遠。
“你陪我躺一會兒。”譚秋小聲要求。
季玉拒絕不了,躺上床將她小心翼翼地抱進懷裏,握著她紮針的那隻手的手指,輕輕捏了捏:“會好起來的。”
可是真的好疼。
人多力量大,網友神通廣大,不僅把譚秋從前做過的事挖了出來,還把她隱藏的身份和有過關係的男性一並起底,有真有假,但季玉肯定是真的,一時間說什麼的都有,頓時給這起惡性凶殺案蒙上了桃色色彩。
邱先生眼看壓不住輿論,索性讓人爆料更多,包括譚秋的身世和沙康事件,以及張華絮的過往,把水攪得更混之後拉更多人下水,堵上自己的仕途盡力周旋。
梅家也在下場控製輿論,梅亦寒重新接受梅氏集團開始大整頓,梅亦承這才又時間來看望譚秋,一同來的還有林落塵。
譚秋正昏睡著,季玉接待了他們,還沒寒暄,就被主治醫師的助手打斷,醫生要和家屬聊聊接下來的治療方案,梅亦承跟著季玉一起去了。
林落塵提著birkin的手緊了緊:“你們去吧,我也聽不懂,我就在這裏守著譚秋。”
等其他人走遠,林落塵轉身推開了病房門,走了進去。
床上的譚秋蜷縮著,睜開眼笑了起來:“你來了。”
林落塵沒有說話,打開birkin,將譚秋要的東西放在了她手心裏——那是一小段芹菜莖,青翠鮮嫩。
我曾經把你想要的東西送給你,現在該你把我想要的送給我了。
譚秋拿到手機後的第一時間,不是聯係梅亦寒,而是林落塵。
“謝謝。”譚秋掙紮著想坐起身,卻沒成功,又躺了回去,搖了搖手拒絕林落塵的幫助。
就這個樣子吧。
林落塵擦了擦眼角,起身出去了。
譚秋自嘲地笑了起來,“吃死的”這種死法,才適合她。
她從未懼怕過死亡,生與死於她而言都不過是不同的體驗罷了。
死了應該感受不到痛吧?
譚秋這樣想著,把芹菜放進嘴裏,細細咀嚼。
拋開味道不說,還挺好吃的,口感很奇妙。
唔,錯過很多年。
正在和醫生說話的季玉,突然捂住心口。心髒突然脫離了原來跳動的節奏,胡亂地打著節拍,再也回不去原來的軌道。
左胸痛得厲害,但好像不單是左胸,整個人從頭到腳都是空的。
“抱歉。”季玉猛地站起身,不理會其他人的關切,轉身跑向病房。
走廊裏的林落塵看見他,流著淚移開視線。
季玉推開病房門,看到的是嚴重過敏,並且引發喉頭水腫窒息的譚秋。
悲傷並沒有爆發,季玉快步走到病床前,抬手給了她一巴掌。
挨打的那個沒哭,打人的那個哭了。
“一點值的你留戀的都沒有嗎?一點都沒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