研究所的幾位阿姨和她說,想和一個男孩交配,是喜歡他的表現。
一位阿姨問她:“你喜歡季玉嗎?”
譚秋點點頭:“喜歡啊,和他玩比和別人玩有意思。”
她的話把幾位阿姨都整無語了。
譚秋隻覺得莫名其妙:“喜歡不就是交配的前提嗎?動物界的雌性都選擇和喜歡的雄性交配,繁衍後代。”
“寶寶,我們人和動物不一樣的,兩個人在一起繁衍後代是其次,最重要的是找一個靈魂契合的愛人,和他攜手共度餘生。你願意和那個男孩子在未來的幾十年裏一起生活嗎?”
譚秋:“可是你也離婚了啊。”
“……”
“你還離了兩次。”
被張文濤請來給譚秋做情感輔導的幾位女性俱是眼前發黑,扶額不語。
譚秋:“我覺得你們說不明白,還是給我點資料我自己研究好了。”
一位阿姨歎氣:“寶寶,古往今來就沒有人能把愛情研究明白的。”
“那是他們蠢。”譚秋胸有成竹抄起雙手。
我可是上下五千年都沒有的天才,大家都是這麼說的。
譚秋紮進圖書館找資料,從生理學看到心理學,從婚姻關係的曆史演變看到同性戀合法的可行性,文學作品更是沒放過,學了三天後發現資料裏少了極其重要的內容——為什麼沒有人類交配行為的記錄片?
圖書館裏找不到,譚秋就跑去找張文濤要,張文濤氣得血壓升高直掐人中,在原地升天的邊緣反複橫跳。
譚秋嚇得縮了縮脖子,這才不敢提了。
等她一走,張文濤用最快速度撥通網絡部主任的電話:“把譚秋的網絡權限降到最低!上最厚的防火牆!她隻能在網上看到天線寶寶!不,直接把她的網線給我拔了!”
譚秋折騰了七八天,也沒有把所謂的愛情研究明白。
她唯一確定的是——她喜歡季玉。
不止是喜歡和他玩,她喜歡坐在他自行車後座,喜歡和他一起吃飯、一起堆雪人打雪仗,一起賞花賞月,就算什麼都不做,隻坐在一起發呆,她也是喜歡的。
這些事和別人一起做也挺開心的,但是沒有季玉在一起那麼開心。
就像是,她在研究所的時候會想家,想爸爸媽媽,想哥哥們,但想季玉想得更多。
可控核聚變的研究再一次陷入瓶頸,張文濤愁眉苦臉地把資料放在譚秋桌上:“別琢磨你那點小情小愛了,來琢磨這個。”
譚秋下巴擱在胳膊上,趴在桌上,頭上戴著大耳朵狗狗帽——也不知道是哪個研究員給她買的。
寬大的帽簷下露出一雙堅定的眼:“我要吃火鍋。”
“都什麼亂七八糟的!”張文濤發完牢騷,又讓人去和食堂說中午吃火鍋。
譚秋:“我不要在這裏吃!”
張文濤好脾氣地商量:“那回宿舍吃?”
“我要去季玉家吃。”
我就知道你沒安好心。
張文濤頭疼欲裂,家養的豬兒非要去拱野白菜。
譚秋再三保證:不離開保鏢視線,天黑前就回來,回來就一心研究,可控核聚變一天不突破她就一天不出研究所。
看在最後一條的份上,張文濤答應了。
譚秋蕪湖一聲,歡天喜地地回宿舍換衣服。
張文濤眼神幽怨:從前哪次出門專門換過衣服?
早知道就不攔著她和邵思凡一起玩了。
張文濤扼腕歎息,悔恨不已。
難得一個無事的周末,季玉送走上班的父母,開始收拾起家裏的衛生來,換掉一些陳舊的擺件,準備一會兒出門逛逛買些新的。
不速之客就在此時造訪,來人沒有耐心,長按著門鈴不鬆手。
“誰啊?”
饒是季玉一向好脾氣,也被這不禮貌的舉動惹出幾分火氣。
“是我——”
季玉快步上前把門打開,被門外的人撲了個滿懷,一時站立不穩跌坐在地板上,被自己的口水嗆到咳嗽不止。
他穿著薄軟的家居服,外麵套了一件針織開衫,端得是一派宜室宜家、少年人夫模樣。
季玉被她撲倒在地,譚秋就坐在他的腰腹處,雙手撐在他的胸膛上,季玉看上去瘦弱,居然有肌肉,薄薄的,並不誇張,手感還挺好。
一雙手隔著一層布料,貼著他的胸口上下摩擦,季玉的臉比花兒更紅,牙縫裏擠出兩個字:“下去!”
“哦。”
譚秋從他身上下來,摳著手指坐到一旁的沙發上。
季玉站起身,整了整自己淩亂不堪的衣服:“你這次回來又是幹什麼?”
這題我會!
譚秋從自己毛絨絨的兔子雙肩包裏,掏出一個盒子,獻寶似的捧到他麵前:“生日快樂!”
難為你費心。
季玉彎了彎嘴角,整個心融化成溫水在胸腔中流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