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過大人!”張世傑剛帶人來到東門城牆上,葉明雄等將領就過來見禮,人人臉上身上均帶有血汙,看得張世傑一陣心酸。由於兵力上的懸殊,守城士兵的人數不斷減少,僅有的騎兵也被迫下馬協助守城。
“大人,剛才探子來報,袁大人點齊的兩萬精兵,清晨即由祖將軍率領,來援救我杏山,目前先鋒已到張口,騎兵隨時可到我東門口。”葉明雄上前一步彙報道。
“此話當真?”張世傑狂喜道,“祖將軍能親自前來,形勢就肯定會發生逆轉。太好了!我們帶齊城內所有騎兵,乘機衝出東門,與祖將軍的援軍會合,前後夾擊敵人。”
“可是大人,此舉會否太冒險呢?”一旁的裨將趙無鋒插言道,“等祖將軍的人到了城外,我們再衝出去也不遲啊。現在我軍處於劣勢,貿然開城似有些不妥。”
“無鋒,你也太謹慎了,”葉明雄一指城外的敵軍道,“觀敵軍的軍營,身居中央的營帳周圍現在隻有最多一萬兵力,估計還要保衛敵酋努爾哈赤。而其他分圍我東南西北四門的兵力也就三萬左右,可見十餘萬大軍隻是虛張聲勢而已。而攻我東門的隻是敵軍的一支,人數在一萬左右,而城內現有的騎兵大約有八千人,人數上隻是略占劣勢。可我方倚城防守,騎兵乘機突擊,必能打亂對方的步驟,使他們陣腳大亂,等祖將軍的援軍一到,就把東門外的敵軍攔腰截斷,前後夾擊,並有效危急到敵酋的中軍帳,看他們能有何作為。”
一席話說下來,聽得張世傑暗暗點頭,心想自己果然沒看錯人,葉明雄的確是可堪栽培的大將之材。盡管在身處劣勢、強敵環伺的情況下,依然能保持冷靜的頭腦,準確把握戰場上的局勢,也不虧自己這兩年來多次提拔他。
根據明代軍事編製,地方上分為都指揮司、衛、所三級,一個衛所理論上擁有士兵五千六百人。就連滿州人的發祥地建州女真,從前也隻是明朝的一個“建州衛”,為朝廷防衛邊疆,抵禦少數民族之用。杏山在明代後期設衛,而為了抵抗滿州人的日益入侵,一個衛所實際上部署了四到五個衛所的兵力,可謂駐大軍於邊關。
明代後期,從遼西到山海關,整整駐有二十多萬大軍,再加上京城直屬皇帝的三大營、城防軍,完全是一支十分強悍的軍隊。若不是後來袁崇煥被殺,邊事無人,恐怕曆史就完全不一樣了。
“弟兄們,祖將軍的兩萬援軍已快到城下,我們衝出城去,裏應外合,夾擊韃子兵,勝利將屬於我們!”張世傑簡單的訓話,將氣氛帶上了一個高潮。隨即帶著葉明雄、趙無鋒等將領,領著城內僅有的八千騎兵,從剛打開的東門口衝了出去。
畢竟被圍了幾個時辰,那些將士們心裏都憋著一股氣,恨不得衝出去與敵人拚個你死我活,隻是上頭有令,隻準堅守,沒有命令不能出城迎戰。這時命令一下,更是士氣高漲,布成鶴翼陣,在城牆上弓弩手的掩護下,快馬向敵軍陣中衝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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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爺這三字該做何解?”孫承宗問道。並不是他聽不懂,而是想看看麵前這位小王爺能給出自己怎樣的答案。
朱由檢道:“首先是忍,目前閹黨勢大,若與其正麵交鋒實在得不償失,還要冒上很大風險。所以為今之計就是要忍,就算他明知道我們不安好心,也不能讓他抓到把柄。忍一時之氣,等到時機成熟了再從容對付他,這才是上上策。”
孫承宗不由點了點頭,以目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朱由檢道:“其次就是撫和剿了。這兩件事實際上可以混為一談。若要把閹黨連根拔起,就必須謹慎,且暗中培植勢力。也就是不與他們硬抗,盡量安撫他們,讓他們放鬆警惕,等到時機成熟再對其下手。目前形勢尚不明朗,鹿死誰手尚未可知,所以現在動手勝算實在不大。”
孫承宗沉思了一會道:“可王爺有沒有想過養虎為患這個道理?若現在繼續縱容他們,將來可能朝中再無可用之大臣,到時就算要除閹黨,我們就連身邊的人都不知道誰忠誰奸,萬一消息走漏,豈不更麻煩?”
“這點孫大人盡可放心,”朱由檢自信道,“本王自有辦法分辨。”心想自己這個穿越時空過來的人當然知道,曆史上就明明白白寫著誰是忠臣,誰是閹黨,隻要重用那幾個能臣,那就不會有什麼問題。但這個又是不能說的。
唯一的問題就是目前自己沒有什麼班底,而兩年以後才能繼位,這段時間難保不會發生什麼變故,畢竟由於自己的介入,與原先的朱由檢肯定不同,曆史應該會相應地發生變化。可會沿著怎樣的軌跡走,那就不得而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