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負荊請罪(2 / 2)

沈衝呆了,其他幾人也呆了,這哪是懲罰啊,簡直是恩典了。在這個年代,商人就算再富有,骨子裏還是有種自卑感,會被別人看不起。若是能有個功名,那就等於一步登天了。權力,是男人都夢寐以求的。手中有錢的人,誰不想擁有權力?隻是朝廷重農抑商的思想,才使商人被壓製在一個極低的地位。正六品,一縣的父母官也才隻有七品呢。

見眾人都不說話,朱由檢道:“隻是過些日子,本王會遷往開封,作為封地,你必須隨本王前往開封主事。”

這句話一出,誰都聽得出話中的招攬之意了。沈衝明白,把這麼機密的事如此坦白告訴他,等於是把他當作自己人了。這時由不得他猶豫,連忙跪下道:“屬下明白,請主人放心。”

朱由檢暗讚他識趣,知道在這時候應該往哪邊站,笑著扶起他道:“改天隨本王回府吧,很多事情還要和你商量。”

站起身,看了看仍在發呆的沈青衣,笑道:“青衣姑娘的《碧蓮閣詩存》還真是不錯,本王大開眼界。匠心獨運,不落於俗,不簡單啊。”一拉田鳳儀,飄然而去。

臨走時回頭看了田弘遇一眼,田弘遇人老成精,自然明白剛剛白臉唱完,自然是要他唱紅臉,說好話安撫他們兄妹倆了。心道,由檢啊由檢,老夫一把年紀都被你弄得團團轉,他們這兩個年輕人又怎麼是你對手?恐怕你在想到讓老夫執掌天機閣的時候,就已經把老夫和沈家的關係計算在內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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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回到房裏,朱由檢便哈哈大笑起來。田鳳儀怎麼勸都勸不住。

朱由檢如此這般地說了事情經過,田鳳儀氣道:“敢情你都是在演戲呢?還虧我這麼擔心。你若想收服沈家,以爹爹和他們的關係,也未必不行。再說了,你是王爺,又是未來的皇帝,別人還求之不得呢。”

朱由檢正色道:“不然,若一開始就招攬他們,效果未必會這麼好。恩威並施才是馭人之道。你們的交情歸交情,但要讓他們把整個家族作為籌碼壓上來,恐怕沒這麼容易。另外,我要的是沈衝這個人,看中的是他個人的才能,其他東西本王根本不感興趣。”

朱由檢上前摟住她,道:“這段時間我的身子差不多都好了,咱們也是時候回王府了,在外這麼久,婉若和青寒他們肯定著急了。”

“嗯,”田鳳儀輕應一聲,俏臉飛起兩朵紅暈,更使她明豔照人。

朱由檢看得欲火如焚,正欲上下其手,展開挑情手段時,敲門聲傳來,“青衣可以進來嗎?”

朱由檢無奈地放開了被他緊緊抱著的田鳳儀,讓她坐到一邊,才道:“進來吧。”

沈青衣走了進來,雙頰微紅,不知道剛才聽到了什麼還是看到了什麼。

田鳳儀上前拉著她的手,讓她到身邊坐下:“青衣,王爺身子也養得差不多了,我們過兩天就走,隨姐姐到信王府去住幾天吧?還有婉若姐姐,一定會相處得很開心的。”

沈青衣朝朱由檢這麼瞟了一眼,朱由檢笑道:“青衣姑娘,剛才嚇到你了吧?本王這裏賠罪了。”

沈青衣眨了眨眼,一時間也不知道說什麼。突然看到桌上自己的那本《碧蓮閣詩存》,便道:“王爺也喜歡詩嗎?不知道對此本有何評價?”

“人生若隻如初見,”朱由檢輕聲道,“詩的選擇代表了一個人的命運與性格。像名貴的絲絹,心花無涯般的驚豔。”

兩人頓時雙眼放光。“人生若隻如初見,好美的意境。”田鳳儀喃喃道。沈青衣臉上也露出了崇拜的神色。

朱由檢興之所致,把整首吟了出來:“人生若隻如初見,何事西風悲畫扇?等閑變卻故人心,卻道故人心易變。驪山語罷清宵半,夜雨霖鈴終不怨。何如薄幸錦衣兒,比翼連枝當日願。”

整首念罷,見兩女眼裏的崇慕之色,朱由檢心道:壞了,一個不注意把後人的佳作念了出來,算不算是搶了別人的版權呢。

田鳳儀還回味在詞的意境裏,雙眼迷離道:“由檢,這是你作的嗎?太美了,真的太美了。”

朱由檢尷尬道:“是啊,偶然所得罷了。”他隻有承認下來,總不能說這是百年以後清人納蘭容若的《減子木蘭花》,隻是這朝代現在還沒有,這人目前還沒出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