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梅的話,像一塊巨石狠狠砸在蔣業榮身上,他很想反駁一句,我已經在改了,你一點都看不出來嗎?
可最終,他還是認命般轉過頭,沒有一句爭辯。
樓上,裴夏堅持留下和虞青一起善後。
虞東被警察帶走,虞老太也被救護車先行拉走。
虞青虛弱得仿佛隨時要摔倒,隻能癱坐在沙發上。
隻有裴夏,仿佛有種異常強大的力量在支撐著她,和警察講述整件事情經過的時候,她的語言清晰有力,努力地把當時的情況盡量還原,當講到虞東拿刀行凶時,她雙手顫抖地攥在一起。
蔣湛站在離裴夏一米左右的地方,蹙著眉,咬緊牙關。
聽她講遇到的危險,他垂在雙側的手攥成拳,如果沒有警察在,他真想衝出去,把虞東揪回來,再狠狠地砸幾拳。
虞青終於接受不了喪母之痛的變故,暈倒在沙發上,幾個人進來,手忙腳亂地把人抬上警車送醫院。
裴夏想跟著一起去,被蔣湛擋下。她皺著眉抬頭看他,眼神中是詢問。
蔣湛忍了很久的怒氣,在看到裴夏脖子上的傷時,暫時壓了下來,他盡量好好說話,“警車就別坐了,我帶你去醫院。”
裴夏點頭,“好,我們跟警車一起走。”說完,抬腳往前走,卻腳下一軟,向前栽過去。
蔣湛瞪大眼睛,急忙伸手撈人,卻沒想到裴夏隻是晃了一下自己又站穩了。結果他伸手一拉,把裴夏撞進他懷裏。
“嗯。”
裴夏哼了一聲,緩緩抬起臉,抬手捂住脖子,皺著臉說,“你幹什麼。”
蔣湛僵住,脖子到臉迅速漲紅,心道,誰知道你是真摔假摔啊,想了兩秒,說道,“沒什麼,快走吧,你的傷很嚴重,快去醫院看一下。”
這一撞,裴夏忽然覺得脖子真的痛了,剛才她和警察又說了很多話,嗓子突然幹痛起來。
說話間,兩人來到樓下,顏梅遠遠看到他們,拉開車門,跑了下去。
她看裴夏的傷比先前更青紫得厲害,忍不住罵了兩句。
然後拉裴夏上車去醫院。
到醫院後,醫生先把破皮的傷口消毒上藥,然後問裴夏要不要拍片,看看骨頭和喉管有沒有傷到。
裴夏艱難地吞咽一下,搖了搖頭,“應該沒事,不拍了。”
她想趕緊去看虞青,不管怎麼說,虞青是她的領導,她又是這次接待任務的負責人,她不能不管。
醫生喃喃自語,“還是拍個片子,放心一點,萬一有事,那就是大事……”
“那就拍!”蔣湛早就忍受不了這個女人的自作聰明,當機立斷做了決定。
顏梅也馬上讚同,“我們聽醫生的。”
又是半小時,出了片子,趕緊拿給醫生看,確定沒事,眾人都鬆了口氣。
最後,裴夏拿著醫生開的一袋內服加外敷的消炎藥,走出診室。
一出門,不等顏梅和蔣湛說話,裴夏搶先說道,“虞青可能需要陪夜,我晚上……”
“不許!”蔣湛沉聲打斷。
顏梅也說,“是啊,我們幫她找個護工,你需要好好休息,你也有傷啊!”
裴夏覺得這樣不妥,更重要的是,她同情虞青,不忍心在這種時刻,留下她一個人。
想好說辭,裴夏提一口氣,正要開口。
蔣湛再次先她一步,說道,“不許!如果你想讓我再重複一遍,你就說。”
這句話,把裴夏想說的話全都壓了回去,她隻好改口說道,“好吧,那我去看看她,一會就跟你們回去。”
病房門口,裴夏說,“我自己進去,很快出來。”
從剛才開始,蔣湛就一直沉著臉,這會依舊,顏梅和裴夏說,“嗯,她也需要一個人消化這些事情,別說太久了。”
裴夏點頭,轉身推開進去了。
門剛關上,顏梅帶著不可思議地眼神,坐到蔣湛身邊,盯著看了有十幾秒,訕訕說道,“湛湛,你是真的喜歡裴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