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夏和鄭蘭離開,鄭霜霜靠在沙發上,閉目養神。
不多時,她突然睜眼,看著蔣湛,“你就打算一直這樣?”
蔣湛看手機,上麵是陳競發來的信息,關於那幾個學生的。
聞聲,他抬起頭,睨著鄭霜霜,一言不發。
鄭霜霜盯著他,一字一頓,“一輩子這樣?和自己的媽媽住在同一座城市,關係冷漠,見麵連一句媽都不叫,就打算一直這樣?”
蔣湛冷著臉,“不見麵,自然不用任何稱呼。”
鄭霜霜:“我怕你有一天會後悔。”
蔣湛:“後悔的人不是我。”
鄭霜霜收回視線,“其實姑姑早就後悔了,但有些事情已經發展到那一步,沒有回頭路。她也不想的。”
蔣湛頓了頓,冷笑兩聲,“那為什麼要回來?老了,需要人陪伴,現在想起來自己在國內還有一個兒子?難道你不覺得這種想法就很可笑嗎?憑什麼?”
鄭霜霜:“她是你的生母,血緣關係,誰都改變不了。”
蔣湛:“重要麼?天澤跟蔣家沒有血緣關係,可我們比親兄弟更親,蔣家任何一個人,對我來說,都比她這份血緣關係重要。這還不夠說明什麼?沒有人會在原地一直等,親生兒子也不行。”
說到最後,蔣湛沉了臉,下頜緊繃。
鄭霜霜沉默片刻,“其實,隻要你過得幸福,開心,相信姑姑就會滿足了。”
蔣湛淡笑一聲,“如你所見,我過得很好。”
鄭霜霜:“好吧。”
樓上,鄭蘭拉著裴夏推開一間房門,“這是給你們準備的房間。”
裴夏勾起唇角,邁步往裏走。
房間裏的布置是複古美式,廳室結構,客廳角落裏有一架大提琴,旁邊是落地書架,堆滿了書。
“小湛學過大提琴的,他有跟你講過嗎?”鄭蘭走在前麵,轉過身問裴夏。
裴夏愣了下,“……沒有。”
鄭蘭的眼神暗淡下去,“是嗎……他之前還很喜歡的,聽說,我和他爸爸出國之後,他就不肯再進琴房了,小湛很聰明,學什麼都很快,他還會很多樂器,不過,後來都沒繼續學下去。”頓了下,低聲說道,“是我們耽誤了他。”
裴夏沒出聲,走上前,抬手在大提琴上摸了一下,勾唇淡笑,“蔣湛他很好,過去的事情,對他的童年有過影響,但是已經過去了,您也放下吧。”
說罷,她抬起頭,注視著鄭蘭,目光溫潤。
中午的陽光,透過玻璃窗,照進二樓的房間,暖暖的投在裴夏和鄭蘭身上。
鄭蘭眼神溫柔看著窗外,跟裴夏講起蔣家老宅發生的種種往事,還有蔣湛小時候的事情。
“裴夏,謝謝你照顧他,看得出來,他現在過得很好。我真的很安慰。幸好有你。”
“我也時常這麼想,幸好遇到的人是他,他真的很好。”
“小湛是個好孩子。”
“嗯,我也這麼覺得。”
午飯後,蔣湛借口公司有事要走。
鄭蘭也不好再留。
送到門外,蔣湛徑直上車,裴夏跟鄭蘭和鄭霜霜打過招呼,也坐進車裏。
鄭蘭抬手揮了揮,“湛湛,裴夏,有時間常來看我。”
車窗內,裴夏揚起手,“好!您回去吧。”
等到蔣家的車全部開走,鄭霜霜:“別看了,回去吧,困死了,啊啊啊……我要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