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湛愣了下,半響他急忙走到相卿麵前,直接在他麵前跪下:“左相大人息怒,是下官糊塗!是下官為了個人小私忘了此等大事,下官再不敢在陛下麵前胡言亂語,免增陛下煩勞,徒傷悲之情。”
他這承認的倒是利索,相卿伸手遞過茶杯,“你如今是陛下信任之人,也有封號在身,可你別忘了,你終究是罪臣之後,甚至還是謀反的罪臣之後,隻要本相在一日,就輪不到你越過本相接近陛下,若再讓本相發現你對陛下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你的死期便也不長了。”他冷笑一聲,道:“就算你生死無懼,那你也別忘了,你如今可是有家室的人,聽說你但有個兒子,還有個女兒,這裏還沒來得及恭喜高大人。”
他說完,笑的冷意森森,站起來,徑直離開驛館。
高湛跪在原地,等人走了才慢慢爬起來,臉上表情由開始的一臉惶恐變的嚴肅起來,左相一番威脅,高湛自然聽到。
成了親有了家的人,自然是家人為重,高湛能在外亂跑,正是因為家中無憂,妻美子孝,和美幸福,若是家人遭受威脅,他定然跑不安穩的。
相卿前來一番話,他聽的分明,可更讓他吃驚的,卻是陛下那邊的狀態。
左相那話的意思,是說其實陛下忘卻青王之舉,是有人故意為之?宮中諸人甚至不在陛下麵前提起青王,也是有人授意?
高湛想知道的是,陛下此狀,陛下自己可是清楚的?
高湛想不通,為什麼?
若是陛下知情,那是為了什麼?陛下和付大哥的孩子都有了,付大哥那樣的為人,陛下為何要故意忘了付大哥?
若是陛下不知情,那是不是說,其實陛下是受人蒙蔽,被人利用,故意忘了付大哥?
不管是那種情況,高湛都覺得不能接受,畢竟付大哥對陛下的心思,他最清楚,否則,當年付大哥也不會拚死拚活替陛下打江山。
不過,相卿今日到訪,倒是提醒了高湛,他確實不便在陛下麵前多露臉,陛下對他信任有佳,一旦被人盯上,且不論是不是左相,就算是旁人,他也要顧慮下家中的妻兒老小,他不再是當初那個孑然一身之人了。
高湛略一沉思,去了書桌旁,提筆寫了一封信,然後命人送了出去。
他不能見陛下,可有人能見啊!
他是陛下麵前的近臣,陛下對他偏愛有佳,可有人卻是跪在陛下麵前一天一夜,也不會被人懷疑的。
那封信送到了明王季統的手裏。
心裏並沒有多說旁的,隻是拜托他在金州的日子,對左相多加注意。
季統有些詫異,高湛來到金州之後並沒有來找他,其實季統也知道自己如今身份尷尬,能遠離的話自然是好的。
季籌從外地回來之後,已經過來找了他好多次,可每次都被季統以事務繁多為由攆了回去,季籌一麵都沒見到。
雖然知道大哥是為了自己好,可季籌還是忍不住的傷心。
對於旁人的風言風語,說什麼季統忘恩負義之類的話,季籌也不去反駁,知道這根本就是大哥希望的。
季統看著手中的信,進了房裏就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