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傾雪一見蘇晴柔這反應,心中便有了數,淡淡一笑,說:“二妹如此行色匆匆,是要去何處?還是知道姐姐要來,故意躲出去清閑?”
蘇晴柔拚命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強自鎮定:“姐姐說笑了,我、我怎會故意躲出去,是忽然想起有東西要買,這才要出府。姐姐姐夫裏麵請坐,我去去就回!”
說罷繞過蘇傾雪與沈延就往外走。
父親還沒有回府,母親一早上街也不見回轉,此時府上隻有她一個人,如何是蘇傾雪這賤人的對手?
現下唯有暫避鋒芒,待父親母親回來,再做打算。
蘇晴柔本以為蘇傾雪既然帶著沈延找上門,必是查到線索,來興師問罪,不會輕易讓自己走脫,想著拚了命也要衝出去。
蘇傾雪和沈延卻是理都不理蘇晴柔,不急不徐走向前廳。
蘇晴柔心中泛著嘀咕,猜測這夫妻倆唱的是哪一出,一邊加快腳步往外。
兩名侍衛押著身上血跡斑斑,命都沒了半條的尤氏進來。
蘇晴柔猛地停下腳步,臉色青灰,驚恐道:“奶娘,你怎麼……”
尤氏滿是橫肉的臉上布滿痛苦和委屈,瞪大眼睛看著蘇晴柔,哭叫道:“二小姐救救奴婢,奴婢、奴婢不想死啊……”
蘇晴柔到底不是第一次做這種肮髒事,短暫的震驚過後,心中迅速有了主意,佯裝不解地問:“奶娘,發生什麼事了,姐夫為何讓人抓你?”
尤氏驚駭道:“二小姐可不能這樣,奴婢都是聽二小姐吩咐,買通五虎幫的人收拾世子夫人,二小姐都忘了嗎?”
蘇傾雪嗤笑一聲。
二妹哪裏是忘了,是要丟卒保帥呢。
可惜二妹狠是狠,著實不聰明,買凶殺人這種事還讓自己身邊的人堂而皇之地去做。
尤氏更是對著五虎幫的人自報家門,生怕她和相公查不到真相是怎麼著。
蘇晴柔有些慌了,斥責道:“奶娘,你亂說什麼!我幾曾讓你害姐姐了,分明是你對姐姐起了歹念,休想栽贓於我!姐姐,姐夫,奶娘所做之事與我無關,要如何處置她,全憑你們做主!”
沈延神色自若,看都不看蘇晴柔,扶著蘇傾雪坐下後,輕輕撫摸著她冰涼的手,幫她取暖。
尤氏又驚又怒,叫道:“二小姐,你竟這樣歹毒!是你吩咐奴婢做的,你還給了奴婢一百兩銀子,奴婢可還沒花出去!”
蘇晴柔咬死了不認,怒道:“我幾曾給過你銀子,分明是你偷的!你這賤奴,做了如此錯事,死不足惜!”
尤氏又氣又急,卻是沒有其他證據,“哇”地吐出一口血來!
她沒料到親自養大的孩子會毫不猶豫地送她上絕路,早知如此,她絕不幫著二小姐害大小姐!
蘇晴柔眼見尤氏說不過她,暗暗寬了心,對蘇傾雪露出痛心疾首的表情來,說:“姐姐,我實在沒想到這刁奴如此膽大包天,做出這種事,姐姐若是氣不過,就將她亂杖打死,以消心頭之恨!”
蘇傾雪輕輕一歎,說:“二妹,尤氏是你的奶娘,照顧了你這麼多年,待你勝過親生,都說養育之恩大過生育之恩,你卻口口聲聲要取她性命!舉頭三尺有神明,你如此忘恩負義,不怕遭天譴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