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我們再一次把時間調回到8月18日,由一鳴死亡前的六個小時。
一個地下室的房間裏,三麵紙箱中間,是一張單人床。
由一鳴幾乎是跌跌撞撞的闖了進來,迅速的爬上了單人床,他用顫抖的手將自己的雙腳伸進床位兩側已經預先綁好的繩套裏,之後躺下身,又將雙手伸進床頭的兩邊繩套裏,由一鳴稍一用力,活套的繩索緊緊的箍住了由一鳴的手腕,他的胸口劇烈的起伏著,他緊緊閉著雙眼,仿佛十分緊張又仿佛十分亢奮,片刻,在床的對麵從一管管五彩斑斕的液體閃耀的光芒中,一雙腳緩緩的走了過來,而走過來人的手中拿著的,是一支細細的針管和一個藥瓶(由一鳴直播間出現的),伴隨著腳步聲,這個人逐漸接近由一鳴,
由一鳴從脖子乃至臉龐甚至泛起了潮紅。
那人的聲音低沉的傳來:這是你的第三十二次臨床實驗,我再問你一次,你是自願的嗎?
由一鳴迫不及待的回答。
由一鳴:是的主人!我是自願的!我願意成為主人的試驗品,為了主人的目標付出一切乃至我的生命!
在由一鳴近乎癲狂的言語中,那雙手將針準確的插進了由一鳴的靜脈,那管藥緩緩的推入,鏡頭環顧四周,再轉回到由一鳴的時候,他的額頭、頸部、手腕、胸口已經連接了一些電極片,而電極片連線的另一端,是一台看起來就十分精密的醫學儀器,此刻儀器的顯示屏上,各種數據不停地跳動,其中一項的指標英文縮寫代表的是體溫,數字
在不斷的上升:37/37.2/37.5,最終在 38.8 的時候數值停止不動,此刻的由一鳴似乎已經進入到了一個甜蜜的幻境,神情十分享受,那人的聲音響起。
那聲音緩緩的說:在這個世界裏,你是自由的,你的身體是自由的,你的靈魂更是自由的。沒有人可以約束你,沒有人可以要求你,學習?讀書?籃球?競猜?你喜歡什麼便去做什麼,現在,做你想做的,說你想說的吧~
倉庫裏的神秘人似乎突然消失了,由一鳴的手腳也突然沒有了束縛,他緩緩的睜開眼睛坐在他床邊的人正是自己的母親,由一鳴眼神略微驚訝,開口叫了一聲。
由一鳴:媽?
由一鳴的母親露出了在由一鳴的記憶中從來沒有出現的慈祥的笑容。
由母:兒子,以前是媽媽做得不對,媽媽太想讓你成為一名完美的,毫無缺陷的人,為了這個目標,媽媽願意為你付出全部,陪著你學習二十四小時你讓你離開我的視線,可媽媽忘記了,你也隻是一個二十多歲的孩子,你失去了你的童年和少年,但是不應該再失去你美好的青年時光,媽媽知道你是喜歡那個空姐呂薇薇的,對嗎?
由一鳴:是,媽,我很喜歡她,她也很喜歡我,她說你如果不喜歡她的工作,她可以辭職,如果你嫌棄她的學曆,她可以繼續去讀書,媽,我想...
由母直接打斷了由一鳴。
由母:不用兒子,她不用辭職,也不用去深造,隻要你們彼此相愛,媽媽就支持你們在一起。
由一鳴喜出望外。
由一鳴:真的嗎媽?我們可以結婚嗎?
由一鳴的眼神中滿是期待,鏡頭一轉,倉庫裏又回到之前的樣子。
此刻的由一鳴仍然閉著雙眼,臉上滿是笑容,而此刻,那雙手將又一隻針劑再次推入由一鳴的身體中,旁邊的儀器上,由一鳴的體溫指標再次上升,但是很緩慢。
39/39.1/39.2/39.3,數值停到 39.3 便不再變化,而此刻,心率的數據卻開始發生強烈的變化,代表心率數值的指示燈開始變紅,甚至開始報警,神秘人的那雙手拿出旁邊的一張實驗報考單,在是否成功一欄,重重的畫上了一個叉。
此刻,再回到由一鳴的幻境,由一鳴的眼神依然充滿期待,可母親的臉上,卻發生了巨大的轉變,笑容逐漸消失,眼神逐漸淩厲起來,她站起身指著由一鳴大聲的訓斥。
由母:你做夢!找這麼個女人你就是自甘墮落!
由一鳴眼神中的美好轉瞬即逝,變換成了恐懼,乃至絕望,母親依舊在厲聲嗬斥。
由母:我在就跟你說過!我的兒子,就應該是最完美的!他自己他未來的妻子,她以後的家庭,他的孩子,甚至他孩子的孩子,都應該是最完美的!不能有一絲缺陷,更不能有一絲遺憾!
由一鳴露出苦澀而又無奈的笑容,眼神已經黯淡無光。
由一鳴:我就知道..一切都是假的,你永遠不會給我自由,你永遠用一個叫完美的牢籠死死的禁錮著我...沒關係,你不給我自由,會有人給我自由的..
由母:誰會給你自由?誰給你自由那是在害你!隻有我是愛你的!
由一鳴:不,是你在害我...我的主人才是愛我的,隻有他...主人你會給我自由,對嗎?
回到現實,躺在床上的由一鳴開始躁動不安起來,嘴裏念叨。
由一鳴:主人...隻有你能給我自由...
那聲音再次傳來:是,我能給你永遠的自由,離開那些你不想見的人吧,按我說的去做。
由一鳴:是
六個小時後,由一鳴死在了自己的出租屋中。
時間回到此刻,距離由一鳴死亡已經過去了整整一周。
此刻的湖心島,江左茅廬。
透過一道屏風,米蕭然坐在江左先生對麵。
整個房間布置的禪味濃鬱,唯一不協調的是,屏風後麵的牆上,掛著一台大屏幕曲屏液晶電視,裏麵播放著《琅琊榜》第一集赤焰軍深陷戰場的戲碼,顯然剛剛開始。
一個落地茶桌,江左先生坐在主位的蒲團上,仙風道骨的穿著,手裏盤著一串不知為何材質的文玩串。旁邊的秦川徒弟煮著茶,年輕的米蕭然坐在主位對麵的客位上, 剛剛將簽筒中的一隻竹簽搖出來,恭敬地交給秦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