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下,楚白靜靜的坐下來。
此刻的楚白又想起了在童年的時候,父親陪伴他玩耍的種種往事。
父親陪他劃船,父子倆用船槳撩起湖水打著水仗;
大型滑梯上,小楚白不敢輕易滑下來,楚江河在滑梯下鼓勵著兒子,最終,小楚白勇敢的滑落,穩穩地落在父親懷抱,父親抱著他轉圈歡笑;
父子二人走路,小楚白突然停下來看著楚江河,楚江河寵溺的用食指點著小楚白,小楚白則笑著而又期待的仰頭看著,楚江河蹲下身,小楚白爬上了父親的肩膀,父子倆都張開雙手開心的走著;
他也回想起了那一天。
院子裏,剛和媽媽爭吵完的父親楚江河拎著包急匆匆的走向院外,小楚白喊著。
“爸爸!”
楚江河站住但沒有回過頭,小楚白又喊了聲
“爸爸你要去哪兒?”
楚江河這才轉過身走到小楚白的麵前蹲下來:“爸爸要去執行一個任務。”“
小楚白:“那你會很快回來嗎?”
“可能...沒有那麼快,你要乖乖聽話,知道嗎?”
小楚白點點頭:“爸爸,你是和媽媽吵架了嗎?”
楚江河搖搖頭:“沒有,媽媽很辛苦,爸爸不在,你要學會照顧媽媽。”
“嗯,我知道,因為我已經是男子漢了!”
“對啊,你是最棒的男子漢,爸爸回來給你買大蓋帽好不好? ”
“嗯!我還想要衝鋒槍!”
楚江河點點頭強忍著自己的淚水,刮了一下兒子的小鼻子,之後迅速的拎起包轉身離去,
身後隻留下小楚白的哭喊聲。
“爸爸!我和媽媽等你回來!等你回來!”
楚白想到這兒,淚水已經控製不住的流了下來。
“爸,你答應我你一定會回來,可是你食言了...後來,媽媽也走了,我不僅沒得到大蓋帽和衝鋒槍,反而成了一個沒爸沒媽的孩子,其實...我常常幻想,這一切的一切,都隻
是一個夢,某一天,我從那張小床上醒來,你和媽媽都還在,你們在廚房包著餃子,有說有笑,而我還是那個幸福的小朋友。可是...我所希望的這些,才是真正的夢,這麼多年,我也無數次夢到你回來,各種場景,不同年齡,可是...從來沒夢過你就是他們說的那位老朋友,因為,我不敢...是真的不敢。”
楚白幹咳了幾聲強行忍住了眼淚。
他不知道,此時此刻,跟蹤他和高平的孫正陽正在大門外偷偷的聽著這番話。
彼時的孫正陽,聽到這番話的時候,才明白了,楚白和自己最大的區別。
自己從小在父母身邊,雖然父親在那次案件中受傷,成了瘸子,可是那絲毫不影響自己獲得的父愛。
甚至,因為父親比從前賦閑了很多,能夠陪伴自己的時間更多了一些。
他的成長路上,一直被父親張弛有度的疼愛著、關懷著。
他也是那時候才知道,原來,楚江河出事以後,楚白的母親也突然失蹤,從此人間蒸發,杳無音訊。
對於一個不到十歲的孩子來說,身邊隻有風燭殘年的爺爺,陪伴著自己,再加上楚江河那些流言蜚語對他的傷害。
孫正陽似乎看見了小小的楚白,經曆著那些難過的過往。
那天高平和方國政的對話,是這樣結束的。
方國政深深歎著氣。
“你們把人帶走吧!”
現在,麵對著自己而是如同親兄弟的一樣的朋友丁橋,麵對著在他們中間曾經發生的正在發生的和未來可能發生的諸多大事,方國政一臉感歎。
二人之間,一時無語。
還是丁橋打破了沉默:“算了,你怎麼決定,那都是你自己的事。其實,上次在刑警隊見到你,我就知道,這些年,你也沒閑著。”
沒等丁橋說完,方國政放下杯子看著丁橋,丁橋看著方國政略微不悅的表情,沒再說話。
沉吟片刻,方國政才說:“閑沒閑著,也都已經老了。倒是你,都這個歲數了,還折騰出這麼大動靜,還從裏麵跑出來。看新聞的時候,我是又驚又喜啊。”
丁橋準備解釋:“我.... ”
方國政伸手阻擋:“哎,你不用解釋。我啊,現在也都知道了。”
丁橋沒有說話,低頭看著酒杯,片刻。
丁橋:“所以,你也在局裏了,對吧?”
方國政:“說真的,高平和你的局,我不感興趣。不過為了這個所謂的局,我兒子的命都搭上了,我就是想做局外人,怕是也身不由己了。”
丁橋緩緩開口:“是啊,也許從那天開始,你就已經身不由己了吧?”
方國政:“如果不是你,我不會跟著米誌國去警局偷 CH2.不會在你逃到海外以後,坐了十年的監獄。”
丁橋:“可我永遠不會忘,那個晚上,是你幫我找的船。”
沒錯,1995年的那個夜晚,那艘幫助丁橋偷渡出國的船,正是方國政的傑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