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祝英台在離葉漣歡大概五十米遠的一處隱蔽的溪水旁停下。
因為女扮男裝到書院上學的緣故,祝英台不敢去澡堂洗澡,平時也隻能趁梁山伯不在寢室,偷偷洗個澡。
祝英台十分懷戀泡澡的感覺,所以在聽侍女銀心說此處有條偏僻的小溪後,她就迫不及待的來了。
溪水冰涼,十分解暑。祝英台謹慎的左瞧瞧、右看看,確定四周空無一人才躲進樹蔭之中。
隔著厚厚的樹蔭,加之天色漸暗,葉漣歡並不能看清那人是男是女,也就無法驗證自己的猜測。
直到那人完全隱匿在溪水之中後,葉漣歡慢慢才從巨石後麵出來。
雖然不能確定這人是不是祝英台,但既然有可能是,那馬文才就不能再到這邊來了。畢竟這人正在洗沐,若真的是祝英台,讓馬文才無意撞見什麼,那就不好了。
葉漣歡往馬文才離開的方向走去,想攔住馬文才,隻是剛走沒幾步,男人響亮的聲音就從遠處傳來:“歡歡!”
竟然回來的這麼巧?
葉漣歡扭頭朝那溪水看了一眼,隱約間看到一個慌亂的人影在移動。
會因為有人過來而緊張,想必的確就是那祝英台吧。
這邊,溪水裏的祝英台不是緊張,而是慌張的要死!
離家前她娘親曾告誡過她,若是讓別人發現她的女兒身,她就要用一尺白綾吊死在房簷。所以此刻乍然聽見一個響亮的男聲,還是在她沐浴的時候,她慌亂的想一頭紮進水裏。
是馬文才!
祝英台飛速躲進茂密的樹葉中,心中祈禱馬文才千萬不要發現她。
葉漣歡餘光中注意到祝英台已經藏好,不刻意去看基本不可能發現她,這才往馬文才那邊走去。
馬文才已經跑到了葉漣歡身前,見葉漣歡安安全全的站在自己麵前,他一直懸著的心才終於放了下來。
馬文才手上拿著幾枝新鮮采摘的漿果,飽滿的果子紅豔豔的,看著十分可口:“歡歡,我們可以烤魚吃了。”
嗯?
葉漣歡注意到馬文才裸露的上半身多了幾條新鮮的劃痕,此刻正在往外滲著血,不由伸手摸了摸,細長的眉毛輕輕蹙起:“怎麼不小心點,還疼嗎?”
馬文才把葉漣歡的手按在胸前,俊逸的臉上春光彌漫:“不疼。”
想著魚還沒烤,馬文才便把漿果放在地上,準備把旁邊的魚串起來烤了。
“文才哥哥,不如我們回院子裏烤吧。”
祝英台還在水裏,估計現在還惴惴不安,葉漣歡自然不會讓她一直提心吊膽的呆在水裏。
“嗯,歡歡不想在這裏吃了嗎?”
馬文才疑惑的看向葉漣歡,似是不明白她為什麼突然想回去吃。
“天色已經不早了,如果我們在這裏吃,一會回去的時候肯定黑的伸手不見五指,連路也看不見。”
這倒是。
馬文才自己不怕走夜路,但大晚上的在林子裏穿梭,想必會嚇到歡歡。
“是我沒考慮到這點,那我們現在就回去吧。”
馬文才把放在石頭上的上衣穿好,一手拿著魚,一手牽住葉漣歡,兩人肩並肩往學院的方向走去。
等兩人走後,祝英台才心有餘悸的從水裏爬起來。
不知怎麼的,她總覺得剛才那道女聲的主人發現了她,也是為了給她打掩護才拉著馬文才離開此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