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在任兩年有餘的英國首相博納-勞宣布辭職,較為溫和的反戰主義者拉姆賽-麥克唐納受命組閣,英國新內閣著重於對內振興經濟,對外睦鄰合作,而當英國政府對外公布其施政方略之時,很少有人料到,這對整個歐洲來說是一個重要的轉折點——從10年代末到20年代中期,歐洲經濟將會迎來了輝煌的“黃金十年”。一方麵,德意誌主導歐陸的戰後新秩序趨於穩定,半個歐洲的工業資源都逐漸整合到了威廉德國的工業體係內,“德國製造”以前所未有的規模優勢衝擊全球貿易市場,帶動歐洲對其他大洲的貿易順差大幅上漲。另一方麵,不列顛群島的工業經濟呈現英國-愛爾蘭雙翼齊飛的局麵,受戰敗刺激的英國人擯棄了傲慢與固執,以空前的熱情和服從態度投身工業經濟,貿易出口規模較戰後頭兩年有了長足的擴增,而愛爾蘭的經濟奇跡得以延展,農牧產業的經濟占比從獨立前的百分之九十下降到了百分之二十左右,船舶、航空製造以及貿易運輸業成為西北歐的標杆產業,高附加值的產品暢銷歐美、亞非……
歐洲經濟的強勢複蘇乃是後話,在1917年底,剛剛平息了因極端分裂勢力和宗教衝突而造成的動蕩局勢,夏樹所麵臨的首要問題問題是如何讓愛爾蘭民眾心甘情願地為夏洛特-希爾戴上後冠。這年的聖誕節前,愛爾蘭較具影響力的《自由周刊》在包括利默裏克在內的多個城市和鄉鎮進行了一項廣泛的民意調查,結果顯示,過半數的民眾不支持國王娶一位英國妻子,約有十分之一的受訪者表示他們會通過寫聯名信、上請願書乃至舉行和平集會的方式勸說國王放棄這個念頭,而對夏洛特-希爾可能成為愛爾蘭王後表示歡迎的人僅有兩成不到。《自由周刊》藉此做出推斷,來自霍亨索倫皇族的約阿希姆陛下要想在婚姻上心想事成,還需要打一場相當艱難的戰役。
與《自由周刊》的觀點不同,在德國的親友團給夏樹的建議是生米煮成熟飯,先讓愛爾蘭民眾接受既成的事實,再慢慢征服他們的情感。
穩固的軍政大權是打贏這場閃電戰的可靠保證,然而受巴利香農事件及後期公審結果的影響,英愛關係再次遇冷,以致於在英國國內,有人因為不希望夏洛特-希爾成為愛爾蘭王後而向希爾家族施加壓力,這種情況給夏樹的婚姻攻堅戰增加了不少難度。權衡各方因素,夏樹放棄了日德蘭式的冒險進擊,轉而明確戰線,揚長避短,穩步進擊。
這一年的聖誕節,夏樹依然返回德國與家人團聚,夏洛特也隨之前往。針對部分愛爾蘭民眾對於國王不在愛爾蘭過聖誕的質疑,《愛爾蘭日報》的一篇刊文給出了答案:國王在愛爾蘭尚未組建家庭,從血緣、習俗以及邏輯來講,他的家依然在德國。已經度過了27周歲生日的約阿希姆陛下結婚正當年,而且早就有了意中人,等到他組建了新的家庭,於情於理,都應留在愛爾蘭與他的子民們共度聖誕。
聖誕過後,夏樹接連造訪奧匈帝國和西班牙,繼續遊說兩個國家與愛爾蘭共組經濟同盟,這一次終於取得了實質性的進展。新年伊始,奧匈帝國、西班牙以及愛爾蘭的三位君主在馬德裏舉行會晤,三方簽署了貿易互惠協定,相互給予無條件最惠國待遇,進而簽署了一係列協議,三個國家未來將在工業、金融、科技等多方麵展開密切合作。
消息傳回愛爾蘭,各界皆感欣喜,人們同時注意到,登載於報刊雜誌的照片裏,尚未婚配、背景良好的英國女子夏洛特-希爾均以親密姿態伴於約阿希姆陛下身旁,她在政治外交場合未必能夠發揮實質作用,但至少讓他們的國王免去了形單影隻的尷尬,《愛爾蘭日報》的評論便提醒人們,希爾小姐儼然已經在歐洲各國的王室階層獲得了先入為主的印象,若最終成為愛爾蘭王後的另有其人,那麼王後殿下恐怕要花費不少心力來改變這種情況。
聖誕節的德國皇室聚會和新年之後的三王會晤還隻是夏樹為夏洛特樹立形象聲望的第一步,返回愛爾蘭之後,他們緊接著迎來了萬眾期待的盛事——世界博覽會。
由於國內局勢幾度起伏,愛爾蘭政府不得不將原定於1917年秋天舉行的世界博覽會推遲到1918年初春。對於國際形象受到損害、經濟貿易增速出現放緩的愛爾蘭而言,這是一次巨大的考驗,也是一次巨大的機會。
顯然因為早先發生在利默裏克以及愛爾蘭各地的惡性事件造成了不利影響,博覽會開幕當月便遭遇了不小的“寒流”,來訪賓客不足預期數量的一半。在此期間,夏洛特-希爾作為愛爾蘭國王約阿希姆陛下的默契伴侶,與之攜手出入上流階層的各種交際場合,以靚麗的外形、端莊的舉止、得體的言行征服眾多賓客,特別在與英語係國家來賓的交流相處時,她充分發揮了正統英格蘭人的語言文化優勢,給這些王公貴族、政要名流留下了非常好的印象,無形之中提升了利默裏克世博會的受歡迎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