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秋風漸起的日子,新編成的美英聯軍第4特遣艦隊在美國海軍少將歐內斯特-約瑟夫-金的指揮下悄然離開切薩皮克灣,在焦急不安的氣氛籠罩下駛向大西洋深處。這支中等規模的特遣艦隊以“佐治亞”、“安森”、“約克城”、“光輝”四艦為主力,另有輕重巡洋艦六艘、驅逐艦九艘。在這些艦艇當中,除兩艘驅逐艦是首次參戰外,其餘均在亞速爾戰場受損返修,有的還順帶接受了技術改裝。經過了較長時間的休整和補充,以艦艇為單位的各戰鬥團隊都恢複了昂揚鬥誌,而且抓緊一切可利用的時間進行實戰操練,作戰狀態基本接近或達到巔峰狀態。
一支艦隊的戰鬥力取決於它的裝備技術水平和作戰人員素質,而指揮官的能力無疑是後者當中最具分量的。歐內斯特-金是美國海軍將領中為數不多的講台能上、辦公室能坐、實驗室能進、水上能航、水下能潛、空中能飛的“多麵手”將軍,他的行事風格穩重而不保守,勇猛而不冒進,頭腦聰慧,才華橫溢,威名赫赫,一名優秀指揮官所需要的各項素質在他身上基本能夠找到,但戰爭爆發後,他並沒有成為美國大西洋艦隊指揮團隊的一員,而是擔任海軍部航空局局長這樣一個偏重組織和訓練的角色,這主要是因為他那不招人喜歡的性格以及對英國的不友好態度——這種偏見的產生並非因為某件具體的事情,而是源於他身為美利堅合眾國一員的國家優越感,對此他從來不加以掩飾,這就讓他很難在美英聯盟的軍事體係中得到應有的一席之地。
是金子總會發光,是利器總會被人用起,亞速爾戰役兵敗如山倒,斯坦德利黯然讓位,而接掌艦隊指揮權的英國人查特菲爾德非但沒能力挽狂瀾,還被指責優柔寡斷、錯失戰機。萬般無奈的情況下,美國海軍作戰部長普拉特想到了金。金沒有計較自己被放在冷板凳上的事情,他痛快地接受了任命,隻待各艦集結到位,便低調地踏上了征程。
經過前一階段的慘烈戰鬥,美英海軍齊整的陣容已是殘缺不全。因航母短缺,轉為訓練艦的“蘭利”號經過小幅度改裝又重新回到了一線序列,盡管海軍作戰部長普拉特強烈建議金此行帶上“蘭利”號以增強艦隊航空兵的作戰實力,但金不想讓它拖慢艦隊的航速,他沒有采取敷衍了事的做法,而是直白地拒絕了普拉特的建議。
第4特遣艦隊剛剛駛離切薩皮克灣,潛伏在諾福克軍港的德國情報人員便偷偷將這一情報發出,兩個小時之後,情報轉送到了夏樹麵前,這時候他已經登上弗洛裏斯島,帶著放鬆的心情巡視這座失而複得的戰略要地。
“歐內斯特-約瑟夫-金?”
夏樹輕撫自己刮得光溜溜的下巴,兀自思量著這個新對手。此君在曆史上的知名度不及尼米茲、哈爾西,乃是因為他從未親臨前線指揮作戰,事實上,他有著極其出色的參謀和組織能力,且在戰略層麵作出了巨大的貢獻,他在軍事和政治領域達到的巔峰高度跟名將們相比有過之而無不及。
曆史上的金沒有指揮戰鬥的經驗,這個時空的金更是連戰場都沒有上過(美國沒有參與一戰),即便如此,夏樹還是能夠從他的豐富閱曆中揣測出他的戰術風格,這位全能型軍官近7年都致力於發展海軍航空兵,並且擔任過“列克星敦”號艦長一職,此次率領特遣艦隊增援亞速爾前線,必定會充分發揮航母的戰鬥力,而他長期擔任潛艇指揮官和潛艇基地司令,應當不會忽略潛艇的重要作用,相較之下,他對主力戰艦的運用很可能隻是落於中庸。
對手的援軍已經啟程,僚屬軍官們給夏樹的建議是讓“黑森”、“海因裏希親王”、“巴伐利亞”這幾艘繼續駐留前線,等勝局已定再讓它們返回歐洲進行大修,但權衡利弊,夏樹決意讓這些重傷在身的主力艦如期返航,同時做出了一個果敢的決定,讓威廉-馬沙爾率領“德弗林格”號和“呂佐夫”號遠航美國東海岸進行一次遠程的襲擊作戰,而後南下阿根廷,對同盟國的準盟友進行軍事訪問。
三艘主力艦和兩艘準主力艦離開之後,夏樹令航母編隊返回聖瑪利亞進行休整補充,自己親率“漢諾威”號、“巴登”號、“馬肯森”號三艘主力艦繼續弗洛裏斯島附近海域活動,而隨著20艘意大利艦艇和16艘奧匈艦艇的抵達,同盟國在亞速爾群島乃至東大西洋的海上警戒、護航、作戰兵力得到了較為滿意的補充。隨著“凱撒-威廉二世”護航船隊的抵達,前一階段消耗很大的陸基航空部隊又重新恢複了活力,針對特塞爾等島嶼的轟炸得以繼續。在此期間,停駐在皮庫島海域的美英艦隊小心翼翼地展開了幾次海上襲擊作戰,得手和失手的次數大致對等,但主力艦艇隻有“豪”號能夠出動,襲擊的風險與收效顯然不成配比,所以查特菲爾德很快停止了這種行動,僅投入潛艇和魚雷轟炸機對同盟國艦船的海上活動進行襲擾,等待增援艦隊抵達再謀後事的意圖非常明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