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和日麗的一天,在位於愛丁堡市中心的蘇格蘭總理府,工作人員驚訝地看著國防部長雨果-埃爾塞斯將軍皺著眉、捏著拳,行色匆匆地穿過走廊,來到了“國家領袖”阿列克斯-查格斯-巴裏奧爾的辦公室前,咚咚咚地敲響了門。
得到應允之後,這位因追隨巴裏奧爾而發跡的中年人迫不及待地進入房間,在房門關攏前的刹那,在相鄰辦公室隨時聽候拆遷的秘書官分明聽到埃爾塞斯嚷嚷著“不好了,我的領袖”。
“慌什麼?”蘇格蘭獨裁者背著手站在窗前,用安撫而非訓斥的語調回應自己一手提拔起來的國防部長。
埃爾塞斯這才意識到自己確實有些唐突了,他頓了頓:“抱歉,我的領袖,實在因為這事非同小可,而且讓人非常焦慮。”
巴裏奧爾指了指沙發:“坐下來說。”
埃爾塞斯一屁股坐了下來:“據線報,一支美國艦隊今晨抵達利默裏克外港,其陣容至少包括三艘巡洋艦和五艘驅逐艦。可惡的是,美國人在旗杆上懸掛了美國國旗和新聯合王國國旗,跟愛爾蘭派艦協助美國實施菲律賓戰役時的做法如出一轍。這說明什麼?說明美國人要對新聯合王國隨時可能發動的軍事進攻施以援手!”
“美國人投桃報李?這不是很正常麼?”巴裏奧爾顯得不驚不慌,仿佛早已猜到或是得知了這一情況。
“可是按照1937年簽署的停戰條約,非同盟國允許,美國不得在西經85°以動部署任何軍事力量啊!”埃爾塞斯解釋道,“這支美國艦隊的到來,必定是得到德國人認可的。”
“我的將軍,以蘇格蘭海軍的力量,有沒有美國介入,我們都是處於劣勢地位的。在如今的時局下,我覺得我們不必過度解讀美國人的這一舉動。畢竟,新聯合王國已經對外發布了即將舉行跨國聯合軍事演習的公告,美國人派遣一支艦隊前來合情合理。記住了,隻要我們不跟新聯合王國還有英格蘭開戰,美國人就算派來整個海軍,也隻不過是替他們搖旗呐喊罷了,不能解決任何問題。”巴裏奧爾從容不迫地作出分析。
但埃爾塞斯的焦慮並沒有被這番言語化解,他辯駁道:“您說得很有道理,可是從各方情報來看,我們的對手很可能已經保定決心要用軍事手段消除蘇格蘭對他們的威脅了。您想,意大利政府麵臨戰爭威脅,不也作出了妥協嗎?結果呢?還不是遭到了新聯合王國和奧匈帝國的聯合進攻!我們必須提前做好應對戰爭的一切準備!領袖,是一切準備!”
巴裏奧爾走到國防部長跟前,表情沉重地坐了下來:“紙麵上,我們擁有不遜於英格蘭的國防力量,但我們必須承認,蘇格蘭軍隊缺乏作戰經驗,缺乏尖端武器,缺乏拚死抗敵的意誌,即便隻跟英格蘭軍隊交戰,我們也未必能夠贏得勝利,更別說對抗新聯合王國這台恐怖的軍事機器了!所以,我們無論如何不能陷入戰爭這個死亡沼澤,要盡一切可能避免戰爭,與此同時,我們要繼續把握外交談判的主動地位,不能因為敵人的軍事威懾而退縮。”
埃爾塞斯有些沮喪地表示:“我不管外交,也不善外交,我對軍事負責,也隻能對軍事負責。”
“眼下,我們的處境確實不太樂觀,但是等到日本軍隊抵達,局麵會有很大的改觀,很大的改觀!”巴裏奧爾有意加強了語氣。
“我知道,抵達蘇格蘭的日本軍隊雖然隻有一個混成師團,卻代表著日本帝國介入歐洲局勢的態度,這足以讓我們的對手將注意力轉向東方。”埃爾塞斯自以為是地作出了揣測。
巴裏奧爾沒有搭話,而是微微歎了口氣。
上位之初,他曾對蘇格蘭的未來充滿遐想,可一步步走下來,老的問題沒有徹底解決,新的問題便已接踵而至,良性循環沒有形成,惡性循環越滾越大,國防建設和社會福利看似成果頗豐,實際上靠借新還舊維持運轉,如果不能將國內矛盾轉移出去,要不了幾年,蘇格蘭政府就會因為財政危機而垮台,隨著高社會福利的假象被撕破,他本人的威望也將蕩然無存……
巴裏奧爾瞥了眼軍容齊整但神情不定的埃爾塞斯。若是自己麾下有一兩位天才將領,有一個高效的軍事參謀部,當初爆發“巴域危機”的時候,就不必在最後一刻退縮,而是利用愛爾蘭、威爾士、英格蘭三者尚存間隙的機會放手一搏,那樣的話,自己這幾年來也不必日夜操勞,絞盡心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