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驚大元帥毫不留戀離開的背影,遲聽雨:???
這算不算耍賴??
但她也得到了驚雲端的答案,遲聽雨失笑出聲,是啊,有的問題本就不必問,尤其是對驚雲端。
驚雲端這樣的人最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麼,在做什麼,不用她多給她敲警鍾。
在驚雲端出去後沒多久,遲聽雨換了身衣服也準備出去,正巧遇上出來摸營養液的小曲同學,曲樂渠還好奇地問了一句:“遲總,你怎麼沒和爆爆一起?”
這倆不是一天到晚都黏在一起的麼?
“有賭約,分頭行動。”遲聽雨俏皮眨了下眼。
明明是分開走的兩個人,卻在惟蘿的別墅門口撞了個正正好。
“這算誰的?”驚雲端無奈笑了,不過她也不驚訝,線索就是這些,她能想到,遲聽雨自然也能。
“平局?”
“行,那就用找本體定輸贏吧。”
惟蘿正想讓驚雲端兩個人過來一趟,該隱的情況實在不好,已經昏睡了兩天都還未醒,隻是生命監測儀器一直有信號,再加上該隱過去就時常昏睡,她和江萊兩個人耐心觀察了兩天,估計她是要不太好了。
推門進去的時候,該隱正巧懶懶抬了抬眼皮,“來了。”
“能不來麼,”猜到的時候,驚雲端是意外的,卻又沒有那麼意外。
她與斛漁不是朋友,與該隱卻是。
隻是沒料到,卡羅爾不是斛漁的分身,該隱才是。
“是怎麼猜到的,你猜到了,你也猜到了,好啊。”該隱撐著身子坐起來,佩戴的儀器持續發出警報,“不瞞你說,我自己也是這兩天才知道的,本體快不行了,我要回去了。”
回去本體還能再撐撐。
“唯一可惜的是,我的仇還沒有報痛快,不過也無所謂了,我是該隱,又不是該隱。”
此時此刻的該隱像極了一位風燭殘年的老人。
照理把該隱和斛漁畫上等號的時候,遲聽雨還為該隱鬆了口氣,該隱的早衰症一直都讓人不忍心,可她是分身,這份不忍心似乎就會變得淺薄幾分。
但當她真正見到該隱的時候,所有淡去的不忍心在她說“仇還沒有報痛快的”這一刻卷土重來。
“行了,回去和喻湖還能膩歪一段時間,就別在這紮我們倆心了。”驚雲端拍了拍該隱的肩膀,“該隱的仇,我會報的。”
“不管怎麼說,驚雲端,你是我唯一的朋友,感謝做該隱的時候遇見你。”該隱向驚雲端伸出手,臉上的褶子被笑容堆在一處,“我還是好奇,你們怎麼發現的,還說臨死前,逗逗你們的。”
“斛漁要有分身,那必然是我身邊人,她的本體都要死了,分身也差不離,我身邊要死的人,隻有你一個,這很好猜。”
隻不過該隱是從她們相識處就是要死不活的,挺著扛著,這麼多年也挺下來了。
“不該出現於世之人,該隱之人……”該隱自嘲笑笑。
無論是做斛漁亦或是該隱,她都是那個……不該出現的啊。
“斛漁如何與我無關,但你是我的朋友,該隱,我為你的出現感到驚喜,你是個很好的朋友。”
鬥了一輩子嘴的兩個人,在離別前夕也終是承認,她們都為彼此的出現而感到喜悅。
眼皮子愈發沉重,直到生命檢測儀的警報聲停止。
暮色沉沉,大約連天道斛漁的情緒都受了影響,吹來的風顯得蕭條悲戚。
該隱的離開悄無聲息,驚雲端還是去公共墓區給她立了塊碑石。
她與遲聽雨一襲黑衣,在雨幕裏久久注視著該隱的碑。
“我以為隻有喻湖讓人紮心,原來斛漁還留了這麼一手,她也挺毒的。”
驚雲端的掌心出現了一朵機械花,花朵放在碑前時,自動紮根入了碑前的納物區,花瓣打開,泛起熒光。
除了長得不太像一朵真花,這能長達數百年的亮光倒是挺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