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一個在意的人忽然默默地將好吃的擺在你的麵前,那麼你會怎麼做?
當然是吃掉它!
這是毋庸置疑的事了。
早些時候,柳懷袖將小邪叫進自己的臥室裏,好說歹說地哄了半天,這才終於用十串冰糖葫蘆收買了這孩子。
小邪是心腸軟的,似乎隻要他給一點點甜頭,他便會為她肝腦塗地,不惜一切了,包括這次答應幫她吹倒楊晟涵擺好的骨牌。
可她卻是狡猾的。
知道小邪心心念念最盼的事便就是出生了,而她今日與楊晟涵打賭押下去的賭注便就是“生孩子”了,她去歇息的時候,難保小邪心一軟,放過了楊晟涵,那她今夜的貞潔可就不保啦!
所以她使了一計。
答應給小邪買十串冰糖葫蘆供給他吃,便就真的讓冬菁馬上上街去買了十串冰糖葫蘆。
但卻是擺在了前廳裏,擺在了楊晟涵的麵前。
不論是誰,都會誤會是她特地買來給楊晟涵吃的,楊晟涵也是如此,所以他心花怒發,哪怕牙口不好,也把這甜得發膩的冰糖葫蘆給吃了個精光。
他一吃,那可就不好了,小邪會生氣的。
柳懷袖有著好幾個弟弟妹妹,所以她非常清楚這孩子的心思,大多數孩子都是最不喜歡別人搶走自己喜歡吃的東西和玩具啦!
她就擺在廳裏,引誘著楊晟涵當著小邪的麵吃下了冰糖葫蘆,讓小邪生氣,這樣不管楊晟涵費多少的勁,也擺不好骨牌了。
隻是她沒想到小邪會這麼的生氣。
楊晟涵命人買來整個帝都城裏所有的冰糖葫蘆,送到前廳裏來,小邪仍然氣嘟嘟地坐著門檻上,抱著手,背對著他們,看都不看冰糖葫蘆一眼。
她擔憂地看了他一眼,卻是不好過去安撫他。
如今,楊晟涵是心力交瘁了。
擺了一天的骨牌,卻是不停地被怪風吹倒;
開心地吃了十串自己不愛吃的冰糖葫蘆,現在是甜到牙疼,堵得心慌。
他覺得柳懷袖這個小狐狸實在太可惡了!
他疲憊不堪地癱在椅子上,不停地揉著幹澀的眼睛,這硬氣的漢子終於是忍不住服了軟,說道:“我都擺了一天的骨牌了,袖兒,你便就行行好,告訴我,這‘什麼骨牌效應’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兒吧!”
柳懷袖問:“王爺還擺牌嗎?”
楊晟涵無力地搖搖手,說道:“擺,還會擺的,我總有一天是能把這骨牌給擺起來的!但你也是可以先同我解釋解釋這‘什麼骨牌效應’是什麼東西吧?我當真好奇極了,你究竟是用什麼法子來讓柳家產業一夜之間便就麵臨危機了呢?”
柳懷袖本想還吊著他的胃口的,可轉念一想,想到忽然入獄的錢掌櫃,便就不能再慢悠悠地耍弄楊晟涵啦!她憑著多年經商的經驗,覺得此事並沒有那麼簡單,這錢掌櫃忽然入獄極有可能是她的對頭幹的的壞事!若再遲疑,別說是一個錢掌櫃,恐怕是整個柳家產業都挽救不回了!
於是她坐下來,伸出手,慢慢地整理著楊晟涵那一堆坍塌的骨牌。
她自小就練出了一個習慣,便就是一邊慢慢地擺牌,一邊慢慢地思索。
“王爺可知經商之道?”她問。
楊晟涵搖頭:“不知。行軍打仗我在行,偶爾附庸風雅,吟詩賦詞的倒也還上得了台麵,可這經商……卻是從未領略過。”
柳懷袖問:“哪怕是王府裏麵帳房的流水賬,王爺也從不過目?”
楊晟涵點頭,柔聲道:“有雲姬管著呢。”
他提起雲姬時一片柔情,對她是十分信賴。
柳懷袖看了他一眼,便將心裏的酸意壓了下去,平靜地說道:“王爺真是衣來伸手,飯來張口,錢沒了就向帳房要呀!看來你是真不知道這打點好一個王府是需要什麼樣的心力了,唉!”
楊晟涵疑惑地問道:“不是說經商之道麼?怎麼的就扯起我們王府的帳房來了?”
柳懷袖道:“萬變不離其宗,我經營柳家的生意,與雲姬姐姐掌管王府的賬目,應是相差不多的道理,隻是柳家的生意比一個府邸的管理更為複雜。這多諾骨牌效應,說的,便就是把柳家產業上的每一樁生意都看成是每一張骨牌,把它們打理得整整齊齊,有條不紊,而最緊要的——便就是各司其職,各盈其利了。”
說話間,柳懷袖已經穩穩地將三十二張骨牌擺成了個圈,她伸手在在骨牌上虛手一掃,給楊晟涵展示了自己的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