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頂自忖已經看透了宋陽的根底,完全篤定宋陽這一刀已經爆發全力,決不可能再有加力,可是當燕頂獨手搶出師,那紅色大刀的速度卻陡然加快了一倍!
於不可能中,宋陽不知哪來的力氣,竟讓龍雀變得更加猛烈,遠遠超出他極限的猛烈。
自上而下、斬落的刀鋒陡然提速,已經置身於刀光中的燕頂再來不及去捉拿宋陽的腕子,當即手勢一變,依仗著鱗皮手套不懼刀鋒,他竟一把抓住了那柄血紅色的巨刃。
國師的手堅如磐石,被他抓住的兵刃就再無法抽出,就算是龍雀也不行。
燕頂明白,自己贏定了。雖然險了些,但他還是贏了。宋陽的刀被他抓住,門戶大開,下個瞬間他就會擰身欺近,一肩膀撞碎宋陽二四六八根肋骨。
還不等國師擰身,本潑盡全力、已經力竭、勢盡的宋陽,狠狠發出一聲嘶啞到刺兒的低吼,第二次,又告加力!巨大的力量,自主人的身體猛烈注入龍雀,那柄曾殺滅千人、如今卻陷入堅硬金精在無法稍動的凶刃,竟也發出一聲像極了主人的沉嘶,旋即血色暴起。
刀仍陷在燕頂的手中,無法掙脫,可是這龍雀上鑄嵌的千百細鱗於瞬間崩碎,彌漫了、割碎了所有的人視線,爆射燕頂。
除了宋陽,沒人知道這刀上的鱗片全是‘活’的。
每一片細鱗都是一柄鋒利小刀,小小的空間裏千片齊飛,即便國師也躲不開,他也不能躲。要躲避龍鱗就得後撤、要後撤就要放開手上的龍雀,而一旦放開凶刃,刀子就會砍到他的光頭上。唯一能做的隻有凝聚畢生修為,靠著強橫無匹的內勁和能化解外力的那身腐爛皮肉去硬抗。
龍雀曾落到過燕頂手中,他仔細檢查過這刀子,很清楚刀上並沒有發射細鱗機括,是以現在也再明白不過,細鱗炸起傷敵的動力並非機樞,是主人注入刀身的霸道內勁。
燕頂心中有恐懼、有驚奇,還有濃濃的納悶,他不明白宋陽到底從哪借來的力氣,竟一而再的發力。
龍鱗一起一落,彈指間事,被無數細碎刀刃割入身體,無以倫比的劇痛。
細鱗讓他傷得慘烈,但終歸未能完全洞穿皮肉,五髒要害得以保住,所以燕頂還沒輸,龍雀仍在他手中、無法稍動。
硬抗下龍鱗,燕頂擰身、肩頭聚力狠撞宋陽。
不管被敵人擊中多少次,隻要燕頂能打中敵人一次,他就贏了。
這一次,宋陽送了他後三個字,‘一而再’之後的三個字。
一而再、再而三的加力,宋陽第三次爆發巨力,力量仍加持在龍雀上!
但龍雀陷在了這世上最穩當的一隻手中,哪怕宋陽再拚命催動,它也無法再掙動;刀身上的龍鱗已告射罄……國師驚詫於宋陽竟第三次加力,也迷惑於他這次還能在做什麼。
‘鏘’的一聲銳響,除了正在激鬥的兩個人,從琥珀、阿裏漢到手下精銳再到那些被風暴打得東倒西歪的土著們,無一例外地在銳響中慘叫一聲,下意識裏雙手忙不迭去捂住耳朵。
龍雀斷了。
上半截刀鋒仍在燕頂的手中,下半段刀鋒卻脫困、重活,自左肩砍入、沒於燕頂左胸。
寧折不彎,以身死之怒發動的反攻,龍雀之霸道!
起身截殺,於不可能中第一次加力,龍雀提速;第二次加力,龍鱗〖激〗射;第三次加力,寶刀兩斷、斷刀傷敵。
燕頂再也無法躲開了,沒人能想得到,這樣巨大、結實的一把寶刀,竟然也會斷裂。
燕頂自忖,即便自己全盛時,也沒能力折斷這把刀,宋陽更是做不到這一點。
龍雀根本就不可能在激戰中斷掉。
燕頂不知道的,龍雀的刀身正中,本就藏了一道裂隙,隻是平時都被密密麻麻的細鱗遮掩住了,外人不得而知罷了。
裂隙不是破綻,鑄煉大師的故意為之,是它的必殺。
龍鱗、裂隙,寶刀上的兩重秘密,如今這世上,就隻有宋陽一個人知道。
燕頂終於倒下了,生機已斷,但並未立刻死去,掙紮著、掙紮著,坐了起來,自從出師以來,他還從未如此吃力過。
喘息中,口鼻冒出層層血沫,好像一頭被摔在石頭上的魚,燕頂卻再次笑了起來,先對身邊的花小飛說了句:“真他媽的。”跟著又望向宋陽:“能不能再說兩句?”
“好阿裏漢等人的攙扶下,宋陽也爬了起來。
他終於砍殺強仇的同時,也還是被國師撞到了,所幸燕頂中斷刀在前,撞人的力量並不算太強橫,讓宋陽隻斷了一根肋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