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緣關係真是不可思議,都不用親自檢測了,這簡直像是古代的滴血認親。
“怎麼辦,怎麼辦?”流蘇嘟噥著,“伊麗還在醫院呢,我哥哥在陪著她。這邊柳葉文一副要進家的樣子,太可怕了。”
“你攔著,她怎麼進得來呢?”比弗笑道。
“對噢,白懿呢,你妹妹呢?”流蘇問。
“她修行不夠,還被凝固在你家別墅前的那副雕像裏,掙脫不出來。”比弗說道。
“什麼?”流蘇吃驚地瞪大了眼睛。
“是呀,我們花費三年時間建立起來的一個小小王國,被你哥哥十幾秒就焚毀了。”比弗說。
“那我得想辦法把它融掉,”流蘇說,低頭沉思了一回,“那可是我哥哥嫂嫂的愛情見證藝術品,這實在太麻煩了。對於人類來說,他們不知道他們傷害了你們,他們以為那是藝術傑作。”
“明白,我沒有任何責怪他們的意思。”比弗說道,“我們蟻族,已經習慣了這種隨時遭遇滅頂之災,又慢慢再造自己的社會、自己的文明的經曆。”
“我找王子玉想想辦法嗎?他現在功力大增。”流蘇說。
大客廳裏,柳葉文站了起來,流雲軍把懷裏的寶寶遞給她,鄺碧娜也站了起來,一副要各自回家的樣子。
“不知道他們談得怎麼樣了,真是可惡。”流蘇說道。
“孩子是無辜的,”比弗說。
“是的,用孩子做籌碼,太可惡了。”流蘇說著,腦中又閃現柳葉文對他哥哥用計的那幕場景,不免頭痛欲裂,感覺非常不潔非常難受。
大客廳的燈熄滅了,別墅前留了一盞小小的壁燈亮著,鄺碧娜和流雲軍往自家別墅走去,柳葉文自己開車回家了。
現在,隻剩下流蘇和比弗了。他們倆相互望著,默默無言。
月上中天,皎潔溫柔。
“我們每一個人都要經曆一次萬惡的三角戀,才能發現自己的真愛是誰嗎?”流蘇問。
“不,不會,隻要是真愛就行了,”比弗說。
流蘇默默想了一會兒,說道,“聽起來像是渣男講的話。”
“不,流蘇,生命這麼短暫,而且充滿了無常,我能夠和你相守這一會兒,已經非常滿足了。”比弗說。
“你的生命不是地球上最古老的生命嗎?”流蘇問道。
“是的,我絕大部分時候都在暗無天日的輪回流轉的路上,我在五雲山都不知道流轉了多少世了。”比弗比劃著,“各種被消滅,各種重生。這次好不容易掙脫出來一個人形,又被你哥哥的黃金溶液直接送回老家了。”比弗說完,帥氣地笑了。
“我是覺得我在變成我討厭的那種人,長大了就是這樣嗎?”流蘇問。
“不,你隻是被人類的思維方式洗腦了,換做我們蟻族,我們不會這樣思考問題,就不會有你這樣的痛苦了。我們沒有痛苦,隻有接受,無論善惡好壞,都同樣平等接受,然後繼續建設,或者重新建設。”比弗說道。
“隻有建設?”流蘇問。
“是的,一直在建設,永遠在建設,沒有停歇。你們眼裏的災難,對我們來說,是重啟下一次建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