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頭？我聽說過換胳膊、換腿、換老婆的，頭怎麼換？”
地上躺著的那位，好像聽到了我內心的疑問，立即“熱心”的現場演示了一遍：
隻見活屍被一群蟲子包裹，全身綠油油的，像是穿上了一件十分粘稠的衣裳；然後不知怎麼，從他後腰處慢慢鼓起來一個肉包。
在我瞠目結舌的觀看下，這個肉包好似有了生命，沿著他的脊梁骨緩緩的往上爬。
直到爬到他腔子中央的斷口處，我看到了一個黑乎乎、長滿頭發的頭頂，正從腔子裏麵奮力往外擠。
雖然眾多離奇恐怖的場景，我在師父的“幫助下”已經見識過不少，但這一次我還是從心裏實打實的感到慌亂。
從我一開始僅僅幾下就把他的腦袋打漏，並且還從裏麵爬出來一群密密麻麻的蟲子，這些就已經讓我感覺很不可思議了；現在怎麼還能從身體裏麵重新長出個頭來？這也太循環利用了吧！
下意識的我退了好幾步，直到撞到身後兩人才停下。
“哥，我怕。”筱曉輕泣起來，已然沒了最開始冷若冰霜的樣子。
她哥表現的卻很淡然：“別怕，無論去哪裏、無論發生什麼，我都會一直陪著你。”隨後緊緊抱住了她。
“我說，”我很不合時宜的打斷他們的告別儀式：“要不我們還是嚐試掙紮一下？
——你們對這玩意兒了解多少？我是從來都沒有見過。”
“它是不死之身，身體的每一個部位都能無限生長；先前我們還能用多出來的\"龍髓\"驅趕它，現在……已經沒希望了。”
他說得很絕望，我聽得也感覺很絕望。
這時活屍的頭顱已經重生完畢，他的樣貌與方才的一臉大麻子相比完全是換了一個人；我被他那一雙冒著綠光的眼睛盯得心裏發毛，掏出身上唯一的法器——金錢劍，蓄勢待變。
果然活屍猛地發起進攻，而我身後的兩人仍在互相依偎，顯然是一副全然放棄了的表現。
我來不及多說什麼，攥著金錢劍迎了上去。
活屍手上七寸長得指甲擦著我的睫毛而過，而我在側腰躲過後反手就是一劍，刺入他的心口。
與他沒有頭骨的腦袋一樣，他的胸口同樣軟塌塌的，輕輕一用力不僅整個劍身沒入其中，甚至我的半張手掌都插了進去。
通常這種情況，心髒被刺破活屍也得變成死屍。可眼下，他的身體並沒有像我預料中的那樣癱軟下去，反而非常有活力的雙手扣住我的雙肩。
我心中大驚，忙想掙脫出來才發現自己的手掌竟在不知不覺中，被他胸口間的皮肉吸住，怎麼也拔不出來。
眼瞅著他張開獠牙就要跟我來個親密接觸，我忙念咒語手中的金錢劍劇烈抖顫著劍身，然後噗呲一聲穿過活屍的身體，從他的背後飛出來。
在空中繞了一圈，又從活屍的後腦勺插進他的嘴裏。
這下活屍停下來要啃咬我的勢頭，但他的雙手依舊牢牢地鎖住我。
活屍開始發出不明所以的怪聲，從他的心口和嘴裏鑽出數隻黏糊糊的黑蟲。
直到它們一個個張開翅膀，發出綠色的熒光，並爬到我的身上，我才猛然想起自己曾經見過它們：
在柳織夢的幻境裏，當時的我就是被一大群冒著綠光的蟲子包圍。
現在想想，幻境中的場景跟剛剛活屍被那些蟲子包裹的場麵，完全是一模一樣——難道柳織夢跟眼前的活屍有某種奇特的關聯嗎？